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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欠她一个交代,一个终其一生都不能完结的偿还,在他眼中,这是他作为一个欠债人该有的姿态。
他清了清嗓子,“叶晨……”
“等下!”
叶晨突然转回身,目光似乎无处安放,双眸却早已温热,“你不需要说很多,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其实那天我还在……”
“你那天一定没去过圣康医院,一定没有,对不对?”
叶晨打断了秦升的话,一双眸由于太过期望而瞪得有些大,只不过那期望在秦升的眼中却是利刃。
其实他早该想到,叶晨的父亲当时是高位截瘫,一定会去全峒市最好的骨科医院治疗。
该怎么和她说,他不仅去过,还可能和她父亲躺在同一层楼的病房中?
“我都忘了,你怎么可能去过呢,你那时候应该还在国外留学,对了,英国的冬天冷吗?”
或许是有意忍着不哭的缘故,短短几分钟,叶晨的双眼便有些发红,刻意弯起的嘴角太过勉强,却努力摆出聊家常的姿态。
明明一碰就会碎,却要装出一副金刚不坏之身。
显然他败了,早就败得彻底。
许久不见的,他的双眼有些胀痛,喉咙颤了颤,发出的声音竟有些沙哑,“你明明想知道……”
“我不想知道。”
叶晨垂下眸,声音有些颤抖。
秦升的手有些颤抖地抚上叶晨的肩膀,“叶晨……”
他的话才刚刚开头,却有很微小的声音从叶晨双唇间流出,“妈妈说知道得太多不好……”
那一瞬间,似乎她还是那个十来岁的孩子。
恍惚十年,恍惚又是那天。
“那天我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病叫做高位截瘫。”
叶晨吸了吸鼻子,却还是有眼泪在半空中砸了下来,“从那以后我爸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像是被人在胸口最深处剜了一刀,血流不止,以至于秦升整个人似是被人丢进了冬日的山洞,冰冻得彻底。
目光中,叶晨缓缓贴了过来,又渐渐箍紧他的腰身,他却第一次没有及时将她箍紧。
“所以我不想知道了。
我也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是什么样的人。
我只希望你一辈子好好的,平平安安的。”
秦升的手心缓缓抚上了她的长发,“即便你知道了,还是选择原谅吗?”
叶晨双眼一合,泪水便满溢而出,她很用力地点了点头,“以前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以后好好的就行了。”
环住她的双臂渐渐箍紧,他微微侧过脸抵上她的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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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门被从外推开,露出一条缝隙,古典的音乐顺着缝隙便传了出来。
落地窗前站着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小嘬了一口,微微侧过来,嘴角笑纹渐深,“东西拿到了?”
穆晓凡甩手,一串钥匙落在光滑的木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算我拿到了钥匙又能怎样?你该不会是想让我闯进去再找个恰当的时机让叶晨撞见吧?如果真是这样,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这么下三滥的事我穆晓凡做不出来!”
穆晓凡说罢转身便要走。
男人突然笑了,“如果我满脑子都是如此低俗无用的招数,那么我早就死了,死在秦家其他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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