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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被子里抽出手来:“给我一点水。”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夜之间就变了:浑厚,有着从胸腔里得到的足够的共鸣。
母亲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把她的手放在儿子头上。
而是回头对塔娜说:“他醒了,他要水喝。
给他一点淡酒会更好一些。”
塔娜端过酒来,酒浆滑下喉咙时的美妙感觉是我从没有体会过的。
母亲又对塔娜说:“少爷就交到你手里了,你要好好服侍他。
人人都说他是个傻子。
可他也有不傻的地方。”
塔娜羞怯地笑了,用很低,但人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回答说:“是。”
土司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串项链挂在她脖子上。
母亲出去后,我以为她会向我保证,一定要听从土司太太的吩咐好好服侍我。
可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说:“今后,你可要对我好啊。”
我只好说:“我将来要对你好。”
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说:“我已经答应你了。
你还有什么话吗?”
她问:“我漂亮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老实话,我不会看女人漂不漂亮,要是这样就是傻子,那我是有点傻。
我只知道对一个人有欲望或没有欲望。
只知道一个女人身上某些部位的特别形状,但不知道怎样算漂亮,怎样又算不漂亮。
但我知道我是少爷。
我高兴对她说话就对她说话。
不高兴说就不说。
所以,我就没有说话。
我决定起床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晚饭端上来之前,哥哥拍拍我脑袋,父亲送给我好大一颗宝石。
塔娜像影子一样在我身后,我坐下,她就跪在我身后侧边一点。
我们的饭厅是一个长方形屋子。
土司和太太坐上首,哥哥和我分坐两边。
每人坐下都有软和的垫子,夏天是图案美丽的波斯地毯。
冬天,就是熊皮了。
每人面前一条红漆描金矮几。
麦其家种鸦片发了大财,餐具一下提高了档次。
所有用具都是银制的,酒杯换成了珊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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