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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悦地深吸了口气:“朱三九,你说是白夫人自己找的你,那就是说你的确与她有染了?”
朱三九已经说了实话,再瞒也没有必要了,便索性道:“不错,小人不过是个小花匠,哪里有那胆子?可那回小人去白夫人院里移花,她却……却让小人和她……小人那时年轻不懂事,一时起色心才……做了那等龌龊事。”
“朱三九,你说的真是实话么?白夫人当时虽然不是夫人,却已经是父王身边的人了,她有什么原因看上你?”
祁天晴问。
朱三九这时候最怕别人说他说的不是实话,听她这样问,连忙道:“夫人当然不是看上了小人,只是能常进后院,又年轻的就小人一个男人,王妃当时要进门了,夫人想快点生个孩子稳住地位,可王爷根本不进她的房!”
祁天晴这时候看向皇上道:“皇上看,白夫人果然和朱三九有歼情,夏侯嫣儿就是朱三九的女儿,这证明儿臣说的没错,一定是他们的歼情被儿臣母亲发现了,所以白夫人才杀人灭口,还说不定……说不定朱三九也有参加,说不定儿臣母亲不是悬梁自尽的,而是被朱三九掐死的,只有男人才有这力气!”
一听自己竟然犯了杀人罪,朱三九着急起来,立刻分辩道:“没有,我没有,那是白夫人做的,不,是王妃自尽,不……是王爷逼死的,是他们自己的事,和我无关,和我没一点关系,我哪有那个胆子杀王妃!”
情急之际,他连自称“小人”
都忘了。
终于到正题了,祁天晴定定看着朱三九,场上其他人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全转移目光盯向宁王:王妃之死怎么又和宁王有关系了?宁王不一直是宠妻出名的吗?甚至为了王妃连子嗣都不要了!
皇上也疑惑着,猛一拍桌子,厉声道:“怎么一会儿说是白夫人做的,一会儿说是王妃自尽,又一会儿说是王爷逼死的,你个朱三九,是在戏弄朕吗?”
宁王趁机道:“皇上,此人上殿便是一派胡言乱语,他所说之话万不可信,如今还有大昭丞相和将军在场,再不可让他们在此事上耽误时间,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沉下眉来,悄悄看了看程将军,程将军轻轻点头,示意皇上就此作罢,不要在此事上多耽搁,毕竟他们还有正事。
皇上也为真正的大事着急着,见此正欲开口,祁天晴立刻道:“皇上,朱三九颠三倒四的,肯定是在胡说八道,请皇上拉他去凌迟处死!”
朱三九一听,急忙道:“没有没有,我没胡说,王妃真的是被宁王逼死的,宁王让她再和别的男人生个孩子,王妃受不了这侮辱,就悬梁自尽了!”
“你说什么,一派胡言!”
宁王说着就要冲上前去抓起朱三九,庞丞相立刻上前拦在了他面前,急忙看向朱三九道:“等等,朱三九,到底是怎么回事?宁王让王妃和别的男人生个孩子?”
与此同时,全场一片震惊,连皇上都目光直直地盯着朱三九,想窥探其中隐情,朱三九也顾不得什么了,只知道实话实说道:“是的,王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做不了那事,我家郡主就是王爷从外面找人来强|暴了王妃生的,他怕他有病的事被人知道,所以不敢弄别的女人进门。
前些日子白夫人让我帮着去外面散些谣言,说王爷根本不是个男人,做不了男人的事,也生不了孩子,王爷听了这话心虚,就马上要王妃和人再生个孩子出来,而白夫人又从外面找了个脸被烧伤的男人,那男人的样子和当初强|暴王妃的人很像,让他去吓王妃,王妃看见他,想起以前的事,又被王爷一气,果然就悬梁自尽了,白夫人说从此她就是王府唯一的女人了,嫣儿小姐和三皇子的婚事也可以提前。”
一口气说完后,他又马上道:“皇上,我……小人说的千真万确,没一句假话,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皇上沉默了很久,才慢慢从他的话里分析道:“你说,你们家王爷……有病,为了怕人知道,所以从外人找人来强|暴你们王妃,生下了……长宁公主,而白氏则和你生下了另一个女儿,然后冒充是夏侯锦的女儿,后来又设计逼死了王妃?”
“是这样,是这样,皇上,小人只是知道,小人什么都没做,这也都是从白夫人那里知道的,对了,白夫人让小人去传谣言,小人也只是听她的话和外面最长舌的人说一回就再没说了,还有,还有那次的强盗,小人也不想害郡主的,是夫人威胁小人,说小人不做就把所有事都告诉王爷,小人这才去找了强盗,后来知道郡主不愿被强盗污辱而自尽,小人吓得好几个月都睡不着觉,皇上,小人真没那个胆子啊!”
祁天晴适时地哭起来,痛彻心扉而又声音洪亮道:“原来我竟是这样出身的……难怪娘从小就不喜欢我,难怪娘从来没有笑过,难怪她要去自尽……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天下竟有这样的丈夫,这样的爹,我……我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往殿中的大柱子撞去,可明显的那大柱子旁就站着两名侍卫,人家身手利索着,力气大着,当然还没等她靠近就把她拦住,她又去拔侍卫手上的刀,还没举到脖子上,侍卫就又夺了回去。
她便瘫在地上哭泣道:“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有这样的爹,这样可怜的母亲,我还活着做什么?我要死,我要去陪母亲,至少死了是干净的!”
女子桢洁最重要,但死者为大,王妃虽曾*,却终究是为不再受辱而死了,当年的沈家千金竟落个这样的下场实在让人扼腕,又因为有祁天晴的哭诉,众人更是对这对母女同情不已,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向宁王,他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是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让人强|暴自己的妻子,这种事他竟然做得出来,原来之前他的温和敦厚都是假的!
宁王低着头,将拳头紧紧握住。
一直面无表情的苏幕抬起眼看向宁王的方向,目光中终于有了些不同的神色。
皇上尽管也惊奇,但这种场合抖出这样的丑事实在丢人,况且他们还有大计划呢,心中着急着,不由拧着眉转头问:“程爱卿,你看此事如何是好?”
程将军起身回道:“皇上,此事已明了,虽骇人听闻,却不是什么大案,臣以为先将涉案之人送下去再说,一切交由京兆尹处置,此时还是招待李丞相与贺将军要紧。”
皇上深以为然,点头道:“那就如此了,下面几人都下去吧,别耽误了李丞相和贺将军。”
祁天晴的目的本就只是夺走敌人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宁王的面子已经没了,夏侯嫣儿的婚事也泡汤了,白夫人更是一无所有,他们从此在京城就像被脱光了衣服行走于街头一样,毫无脸面身份可言,这无疑比死还难受。
所以听到皇上说此事作罢,她也只是哭自己的,并不出声反对,而且接下来,就到她自己了。
当夏侯嫣儿等人面如死灰地下去时,祁天晴还坐在地上哭,皇上看着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由转头道:“李丞相,事已至死,和亲公主不如另换人选吧,朕有一女福安公主,虽不如长宁公主姿容出众,但也算过得去,朕改将她许配于大昭王可好?”
虽然这样说,但皇上有自己的打算:反正苏幕马上就要死了,现在许谁不是许,许个真正的公主不过是嘴上说说,示个好而已,也好让他们放松警惕,又不是真的。
然而福安公主却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一听这话,立刻急了,马上起身道:“父皇,儿臣不去!”
说完,看到皇上瞪向自己不悦的目光她很快就意识到不妥,又忙道:“儿臣是说,儿臣身体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去大昭了恐怕不妥,父皇不如换成别人。”
哼,体弱多病,你要是体弱多病,那别人就是病入膏肓了!
皇上在心里恨恨想着,嘴上却说道:“身体不好,前段日子不是在调理么?到了大昭也依然如这儿一样调理,哪里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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