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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献牲者,田恒提前三日斋戒沐浴,换上了新衣。
他身材高大,立在一群人中,更显雄健,犹若野鹤立于鸡群。
如此一位庶长子出现在家祭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仲赢目带怨恨,田须无一脸纠结,唯有田湣这个家主,志得意满。
田恒却没把这些目光放在心上,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家祭,本该显出些紧张或好奇才是,然而不论是面还是心,都如止水一般。
随着号令,田恒一丝不苟的叩拜稽首,听着家主念完长长祷词,高声道:“献牲奉祭!”
田恒直起了身,稳稳捧起了装着整豕的铜俎,一步一步,向着祠中的高坐走去。
在那里,有香案神主,祖宗牌位,还有已经端坐其上,如带了面具一般,掩去所有神情的女子。
那便是孟妫,田氏巫儿,他的姑母,亦是今日享受血食供奉的先祖化身。
田恒走到了她面前,屈膝跪下,两手平举,把那沉重的俎案摆在了“尸”
面前。
随着他的动作,身后跟着的子嗣们,相继把手中礼器奉与先祖面前。
有谷有稻,有脯有羹,还有新酿的春酒,供神明享用。
而这些,都要进入“尸”
的肚中。
待所有祭品摆好,田恒便开口,诵读起了长长祭文。
这是他代表族人,请祖先品尝佳肴的祈求,需要上首的“尸”
首肯,才能在一旁伺候进餐。
割肉舀羹,斟酒分米,全要献牲者代劳,也唯有他伺候妥当,没有疏漏,方可使祖宗满意。
若是孟妫想要使什么手段,必会选在此时。
田恒心底提防,嘴上却分毫不乱,把一篇祭文背的情深意重。
而面前那女人,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僵坐原处,像是神魂真的被先灵夺去,成了木偶一般。
一篇祭文再怎么长,也有结束之时。
当最后一字落下,田恒再次跪倒行礼,座上那坐偶突然发出了一声悠长叹息,声音粗浑,不似女子能发出的声音。
这是先祖附身的明证,所有人都跪倒在地,而那女子身形微动,拿起了手边金匙。
她竟没有当众拒绝享受祭品?田恒心头一凛,立刻切肉倒酒,服侍“祖先”
。
就如真正的宴席一般,那“尸”
在众目睽睽之下吃起了饭,食肉极多,也频频饮酒,如此举动,当然是对供奉满意。
下面诸人都松了口气,益发恭顺的伺候酒饭,按照祭祀规矩,有条不紊的进行仪式。
待到“尸”
吃饱喝足,献牲者退下,田湣才轻声道:“敢问先祖,明岁可丰收否?”
“可!”
上首的“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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