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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往前凑了凑,小声道:“还有件事,有个快要死的人去医馆里看病,我看他可怜,给了他两个馒头和一碗热汤,又给他出了诊费,他就和我说,青龙山中有条小道,可以绕过飞龙关直通靺鞨。
我曾听我爹忧国忧民,知道这是不得了的大事,周叔要不要去探探?若是能成,可是不得了的军功。”
周金刚爽快,她也就爽快地把这个从前无意中得知、对于普通人来说没用,但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
如果他能因此强大起来,对她和安保良来说都是一桩好事。
“真的?那个人呢?”
周金刚一口包子含在嘴里忘了咽下去。
靺鞨和大丰近年来战事不断,全靠一个飞龙关在中间挡着,你进不来,我也出不去。
谁先找到这条路就等于占了先机,大丰可以绕开靺鞨的眼线偷袭靺鞨,靺鞨也可以绕过飞龙关直杀大丰。
安怡肯定道:“当然是真的,他已是死了,一个将死之人完全没必要和我说假话嘛。”
到吴菁医馆里求医的人太多了,想查也是无从查证,还不是任由她怎么说。
周金刚很快下了决心:“我立刻回去准备,你后日早上在这里等我,我来接你!”
就算是假的,也不过就是往山里走了一趟,没什么损失。
所以无论如何都值得一试!
安怡道:“不用,我们在城外十里长亭处汇合!”
和周金刚别过后,安怡扯直回了周家,寻到陈知善就直截了当地道:“我后天要去看我周叔,你别跟我一起去了吧?这两天慕名来找姑姑看病的人好多,你留下来帮姑姑。”
她不想要陈知善跟着,但她绕不开吴菁,就巴不得陈知善主动说不要去了。
谁知陈知善一本正经地道:“姑姑这次主要是给周老夫人看病的,其他人她想看就看,不想看就不看,谁也说她不起。
她安排我跟着你,我就一定要跟着你,陈喜也跟着咱们。”
安怡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知怎么回事,在等待周金刚的这两天里,安怡照样没能见到和他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那些所谓从京城里来的贵客,包括她亲自看着进了周家大门的那几个人,也仿佛是水滴融入大海之后杳无踪迹。
直到临走前的夜里,她因为想到终于能去做那件仇恨了很久的事情而兴奋得睡不着,才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几声动静,隐隐似是有人在低声争吵,有人在低声相劝。
经过太多事情,安怡早已经不是莽撞无知的少女,周金刚警告过她,这群人又表现得太过神秘,还是从京城里来的,所以她连好奇心都不敢有,赶紧拉起被子蒙住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饶是如此,第二天早上她和陈知善出门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和那张神秘的黑色马车迎头碰上了。
起因是这样的,陈喜这个从来做事都很踏实的人,偏偏这次没把包袱皮系牢,导致包袱掉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去捡呢,那张马车就飞速从周家大门里驶了出来,车夫也不是想活生生碾死人,而是非常快地擦着弯腰去捡包袱的陈喜驶了过去,然后不偏不倚地碾上了从包袱里滚出来的一包干粮。
碾上了也就碾上了,双方说两句好话也就完事了,但车夫竟然熟视无睹地走掉了。
陈喜肯定不干,跳着脚的骂车夫,还没等安怡阻止他,马车就停了下来,然后一锭大约五两左右的银锭被人从车里扔了出来。
银光闪过时,安怡自车帘缝隙里看到了一张夺目的冰雪容颜。
就算是活了两辈子,就算是早年在京中也算是有所见识,安怡也没见过长得这样夺目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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