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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窗外乌云密布,不见月光。
“你说她是不是死了?”
“瞎说啥哩,你刚摸了,不还有气儿吗,身上也是温的哩。”
李桂花尴尬地笑了笑,把身上那一件破了几条棉絮儿,又掉了一颗扣子的棉袄裹紧了些,看向一旁的乔红,她年纪比自己轻,虽然也是村妇打扮,可好像是个有见识的人,看上去,比这个小屋里醒着的另外八个人都要年轻。
除了地上躺着的那一个。
李桂花又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女人,很年轻,二十来岁的模样,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T恤和牛仔裤,像城市里那些时髦的有钱女孩儿,皮肤白皙,长得秀气,头发又黑又亮的。
可就是自打被扔进这件屋子以后,一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注意听,就听不到她出气的声音,就跟死了一样。
她们被关在这间屋子里有大半个月了,具体的日期不知道,刚开始还数着那唯一一扇小窗外的日升日落,可后来就渐渐懒了,反正每天都有人给她们送饭,一天两顿,约莫是过去了大半个月了。
屋子里,加上她,总共有十个人,都是村妇的打扮,家也住的四面八方的,却都被掳来了这里,并且,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被掳过来的。
有点儿见识的乔红说,他们是被人下药,绑架到这里,问家里要钱哩,可她想,自家穷得屋都漏风,哪里有啥子钱,掳她们的人真想赚钱,就该绑些城里的女人。
对,就像躺在地上的城里的女人一样,第十一个,新来的女人。
乔红也望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女人,问李桂花道:“你上次说她叫什么来着?”
李桂花立马答道:“魏千,叫魏千,她被扔进来的时候,身上的小片片掉了下来,写着魏千,虽然那小片片很快被那几个男人拿走了,但我仔细瞅了一眼,她叫魏千。”
乔红皱了皱眉头,“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
李桂花又尴尬地笑了笑,“这俩字俺还是认识的,俺住的地方离一个旅游景点很近,那个景点叫九龙山,山上有块石碑,叫魏碑,就是那个‘魏’字,俺和俺家那口子去城里卖过土豆,也晓得那个‘千’字。”
乔红看了一会儿李桂花,“我知道九龙山,可没听说过有个什么石碑,魏碑是北魏石碑,怎么会在山上,都在北方。”
李桂花一听就不痛快了,心想,你不就读了点儿书嘛,怎么就不相信人了哩,急急辩解道:“不是北魏,不是北魏,我们县里来了个博士生去看过,说是春秋战国时代的魏国留下的,那个魏原本不是那样写的,是后来有文化的人给立的牌子解释给大家听的。”
她话音刚落,两人便看见,躺在地上那个叫做魏千的女人睁开了眼睛。
魏千睁开眼睛前的时候,想,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听见了两个女人的对话,才想,啊,原来我叫魏千啊……
脑海里全是雾蒙蒙的影像,残存的,仿佛是一个个长头发的男男女女,伏在地上,向她磕头。
真奇怪。
“呀,你终于醒了,都摇了你半天了,再不醒,俺们都以为你出事了。”
李桂花伸手扶了魏千一把,让她靠着墙坐了起来。
魏千看了一眼李桂花,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李桂花见这个城里的女人不像以前她见过的城里女人一样傲慢,于是就聊开了,“妹子,你是叫魏千吧,你家是哪里的哩,你记不记得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一系列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轰向魏千,而后者到目前为止似乎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叫魏千,还是从提问人身上得知的。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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