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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寒山鲜少落于败势,今日却连剑都无法提起。
从收敛杀欲的那刻起,枕寒山似乎被分裂成两半。
那个嗜血的魔鬼被现在的他锁在心牢。
然而每当他手染鲜血,那个人便能减少几分束缚。
一旦那人挣脱出来,人间怕是成了炼狱,尸山血海重现于世。
枕寒山隐隐觉得心底的那个人在冷笑,嘲笑他毫无反击之力,白白当了刀俎上的鱼肉。
额上的冷汗从鬓角滑落,后背的汗打湿了衣衫。
他终究忍受不住剧痛,单膝跪地。
枕寒山只觉从耳边刮过的风疾速得很,他听不到其余的声音,只有呼啸的风声充斥脑中。
若非在这紧要关头,心牢里的那人作祟,清斐不能伤他分毫。
“我还未做什么,先生便对我行大礼,实在令人惶恐,”
清斐走近道。
清斐手中现出长剑,剑尖指向枕寒山。
他挥动长剑,剑尖闪过冷冰的锋芒。
可这剑并未落在枕寒山身上,不知从哪冒出的长鞭卷起剑身,令那剑势骤减,剑尖仅划破了枕寒山的脸。
“谁!”
清斐沉声问。
长鞭的主人迈入阵法。
那人白发红眸,连眉睫都是白色,衬着冰雪般苍白的肤色。
清斐脸上的笑容稍许凝滞,沉声道:“妖尊大人。”
百年前效命于北域龙族的妖修。
众人不知他原身,更不晓他姓名。
水妖称他为妖尊,人族称他为妖魔。
着实是个神秘的大妖。
这妖魔修为高深、作恶多端,旁人都以为一个罄竹难书的恶人必定凶神恶煞,实则不然,他生得一副秀美容貌。
清斐看清尔冬的相貌,笑道:“怪不得妖尊大人不喜以真身示人,原来是这原因。”
尔冬现在是人的模样,但本该长着人耳的位置,垂下柔软的兔耳。
一手遮天的妖尊,原身竟是一只野兔,就这么一只兔子,令当年的修真界闻风丧胆。
尔冬手持银白长鞭,这条长鞭通体洁白,看似毫无杀伤力,却是闻名天下的神器。
它的主人原是龙族皇子,后来龙族皇子殒落,众人哀叹神器下落不明。
谁知数十年后,这把神器再次现世,掀起腥风血雨。
“滚开,”
尔冬挥舞长鞭,长鞭寒气逼人,令清斐连连后退。
清斐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他擅长阵法,并不善利器。
头顶皎洁的圆月染上血色,那轮明月一分为二,好似天穹被劈成两截。
尔冬眼前的事物都带着虚影,面前的白衣人分裂成无数,密密麻麻地占据尔冬视线。
受阵法压制,尔冬按着胸口,呕出一大口鲜血。
清斐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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