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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敞开窗户外射入的月色为他披上了一层银霞,当他发现萧见深进来而抬头微笑的时候,银霞就化为点点星芒缀在他的眼中,这样的星芒与银霞衬得他的脸都越发白皙而透明了:“你来了。”
萧见深此时已走到桌前。
他在傅听欢面前驻足。
他说的第一句话并不是“我来了”
,而是:“你受伤了?”
讶异换人了。
萧见深不待傅听欢回答,他略一弯腰,已轻松将人抱至床上。
他直接解了对方的上衣,便见对方的肩膀与胸膛处裹了厚厚的纱布,纱布底下还透着点点红星。
萧见深的手指按在傅听欢受伤的位置上。
他的力道并不重,手指隔着纱布轻轻划下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温热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让傅听欢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半边的身子都感到一些麻痹,抬手就抓住萧见深的手掌!
萧见深的目光从伤口上转到傅听欢脸上,几息之后,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说:“这一次伤你的人和上一次伤你的人一样。”
这句话并非疑问。
傅听欢做了一个小小的纠正:“我这一次受的伤和上一次受的伤,来自同一个人。”
而后他问,“你怎么知道的?我特意清理干净了才过来,身上没有血腥味,你也不至于从我的坐姿什么的看出来……”
“感觉。”
萧见深言简意赅。
这只是来自习武者心头的一个动念而已。
说着这一句话的时候,天空刚好有一注光落到床边的两人身上。
傅听欢自己沐浴在月光之中,却只看见了被月光所笼罩的萧见深。
在他意识到之前,哪怕搁在心中也刻意回避不曾认真去想的话语已先一步从口中说出:“……今日是我母亲的忌日。”
他发现萧见深的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他慢慢回过了神来,肩背的疼痛突然连成一片,真奇异。
他想。
明明在受伤的时候没有感觉,在赶路的时候没有感觉,在清理的时候也没有感觉,然而当来到萧见深这里,当对方的手指碰触到他的伤口,当对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的时候。
这些早应该被忘记了的疼痛就好似突然从身体里觉醒一样,变着花样地蹦跶着突显它们的存在感。
——还真有点疼。
他带着一点难以忍受的按住了自己的肩膀。
他的思维这时仿佛也因为疼痛而有些混乱,最直接的证明就是刚才那冲口而出的一句话。
但话都说了出来,也只有继续。
傅听欢的理智逐渐归拢,他的声音也缓缓的。
没有太多的话,他只微笑道:“所以我每一年的今天,都杀一个人……当作祭品。
愿我母亲泉下有知,来世莫要——”
微笑变成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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