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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映帘笼,悬光入厅堂。
铜壶滴漏嘀嗒轻响,时间,过得非常慢。
阿四偷偷瞄了眼神色严肃的一众人,忍不住捂嘴打了个哈欠。
太子妃兴师动众,又是请戏班子,又是请潘家大女儿许夫人,为的便是能将潘宁大大方方地送回去。
结果几个眨眼,人没送回去,还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这下可好,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急得行宫上下人心惶惶,连着太子和太子妃都强打起精神,亲自连夜追查。
而作为潘宁亲姐的许夫人,更是哭得两眼肿成了核桃儿。
全场最淡定从容的,恐怕要数苏幕遮了。
这厮领着一众人东走西晃,又是看戏台,又是查箱子,最后更是兜兜转转回到了寝宫。
紧接着,袖子一撸,亲自带人围着寝宫溜达了不下两遍。
待他再次回到厅堂的时候,一众人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正要问一问有无新进展,却见这位苏幕遮苏公子,优雅伸出了沾着泥的手,“唔,有点脏......”
......
于是,金盆洗手玉碗漱口,苏幕遮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抿了两杯龙井。
阿四见这厮舒服得眯起了眼睛,真是佩服地五体投地。
太子殿下轩辕彻却没有如此好的耐心,见状轻咳一声,道,“苏公子,不知可否有新的线索?”
话落,连着阿四在内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苏幕遮身上。
苏幕遮也不慌,不急不缓地放下手中茶杯,行了一礼,才道,“回禀殿下,有一些进展,但最终结果,还需等到场外各位大人排查完毕,才能再做定论。”
轩辕彻闻言微微点头,许夫人却是忍耐不住,急切道,“苏公子既然说那箱子颇有古怪,为何不将那木箱抬来再做详查,反而跑回寝宫里来呢?”
这问题问得好,连阿四都跟着瞪圆了眼睛,坐等苏幕遮如何回答。
却见苏幕遮勾唇一笑,缓缓道,“夫人莫急,容苏某再喝口茶解个渴,然后为各位慢慢道来。”
说完,他也不待其他人回应,自顾自地倒水沏茶,最后饮完一杯,才舒了口气道,“唔,殿下所赐果真好茶,回味甘甜,清香扑鼻,总算将苏某鼻尖那股怪味儿给压了下去。”
“怪味,哪里来的怪味,本宫怎未闻到?”
苏幕遮朝太子妃躬身一礼,道,“回娘娘,并非这寝宫有何怪味,而是适才那口放在客院的木箱子。”
太子妃庄瑶疑惑不已,许夫人更是摸不着头脑,“那口箱子,仅是放了些戏服而已,除了樟木的味道,哪里来什么怪味?”
“樟木味道甚浓,娘娘与许夫人又因身份尊贵离得较远,闻不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轩辕彻听到此处也是好奇不已,问道,“不知是何味道如此古怪,竟然苏公子如此挂心?”
苏幕遮闻言眉头一拧,神色蓦地严肃了起来,好似适才淡然微笑并非他本人一般。
他说,“那口箱子,有股腐臭!”
话音一落,厅堂之中倏地静了下来,个个都毛骨悚然地站在原处。
那许夫人更是倒退几步,惊呼道,“腐......腐臭?!”
“是,腐臭,很淡很淡,却绝不会错。”
许夫人猛地泪水连连,哆嗦着唇瓣半天,磕磕绊绊道,“那箱子,难道是......难道是......”
苏幕遮此次很干脆,斩钉截铁地回道,“那箱子,定是装了尸体,或许是牲畜,或许......是人......”
厅堂再次一静,阿四甚至能听到齐齐倒吸冷气的声响。
半晌,还是太子轩辕彻斟酌道,“苏公子的意思,莫不是宁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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