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秭归冬日的早晨还是首先从峡谷里开始明亮了来,就如陈仓到汉中的那条河谷。
江中已没有木屑,只是河岸上还散碎着些。
昏暗中,整个秭归已经起身了。
城内外众人都在无语的收拾上路,而由水面吹上的层层薄雾更把屈平的老家笼上了一丝凄凉。
在县衙内就可以听见城内外的骚动声,被惊扰的人们仿佛想用行动驱散这淡淡的怨气。
不久陈鸥的军队从江上过来时,也把第一缕阳光带到了秭归。
初升的太阳在河岸上留下了一道亮纹,自东边第一个泊口直拉到西边城楼上,可没多久它又躲到了南岸的山后,只给秭归留了个群山的厚重背影。
未来秭归太守的表情暗示了他们的猜测与我们的一样,我和他说了在岸边后面斜坡上筑条城墙,他也不置可否,只是说知道了。
这使我反倒开始担心,也许是董卓故意这样给我们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实际上他还是要从河中下来。
兵者,虚虚实实,没有定式,不能让对手推度到下一步的动作。
无论董卓和他手下的策士想过什么。
总之,现在我是猜不到他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大家都能想明白,那么董卓此举显得太愚蠢。
在大批的百姓走栈道时,益州的士兵大部分是走的水路。
而我们则要稍微再晚一段时间出发。
在秭归的最后一两个时辰,我显得有些迷茫。
在这里的两天,我一直没有怎么看看这里,要走了,却总想给自己的留点回忆。
最终我去了屈平祠,这是个靠着江边东南背西北的一个不入群的青砖黑瓦之堂。
屈平一生忠于楚国,所以他死后当地的乡亲给他修建祠堂时也让他面对着楚国故土。
虽然最近外面很乱,但屈平祠内依然很整洁,只是没什么香火。
我也没处寻那些祭祀之物,只能凭空凭吊一番。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不自禁咏出《离骚》中的句子,他当时不明了,可现在的人又有几人明白。
只余下路依旧漫漫,后人继而求索。
我在屈平那里驻足了很长一刻,所作的只是看着他的泥胎像,他很瘦。
姐姐找到我时,我依然在那里看着这位瘦削的老兄。
实话讲,我敬重他,但是不喜欢他,可能这个想法是老师灌输给我的,只是想不起老师的理由了,我一向不是个认真听讲的学生,或者划分好听一点,一个记性不是非常优秀的学生。
“我们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动身了,你要不要去那家?”
姐姐打断了我继续思考不喜欢屈平的理由,提出了一个早被我否决的想法。
“姐姐?哦,不去了。”
“那和你的岳父也不去道个别了?”
“啊,对啊!”
我忽然想起来我该去看一下老人,向老人道个别,但一想到去她家,心中却又总是她的倩影,感觉不妙:“姐姐,你知道了?”
姐姐点点头,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去吧。”
在我出去时,姐姐在后面又喊了一嗓子:“把腰直起来,你才多大,总是和一个小老头一样。
姐姐要嫁了,你以后得自己注意,大汉平安风云侯的样子不能是这样。”
“知道了,姐姐先去歇歇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挺直了腰,没有像往常那样转头不好意思笑一下,因为今天没有笑的心情。
及至那楚姓老人家的门口,我想起来他们一家还得安排一下,总不能总是这样寄居在别人家。
我才刚下马,黄恬就推门出来迎接我,让我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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