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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
荀子的学生在讲坛下气愤难忍。
韩非早已怒不可遏,突然站起来,欲为荀子鸣不平,但因口吃,急切中不能言语。
荀子的其他弟子也站起身来要说话。
荀子看见,摆手要他们坐下。
学宫原祭酒的一个弟子用煽动的言语向身边的先生、学士和官员发问:“在座的齐国官员和先生学士们!
荀况今天公然侮辱齐国人,侮辱众位先生学士。
你们说,你们哪一位本性是恶的?你们哪一位承认自己是小人、奸人、恶人?”
有人随之应声:“不许侮辱齐国人!”
学宫原祭酒趁势又文质彬彬地站起身来说道:“有人说荀况是当今天下最有学问的大儒。
儒学讲仁,仁者爱人。
可今天,他荀况说圣人、君子以及天下所有的人,本性都是恶的。
此言大谬!
他这是反对儒学,侮辱众人。
然而他又说,天下人虽然性恶,又都可以成为圣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前言不搭后语吗?我要问,一个反对儒学的人,一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人,能称得起大儒吗?他不只称不起大儒,我看连先生也称不起,他是个狂妄之徒!”
淳于越说:“老夫子,您今天讲人性恶,批评孟老夫子讲的人性善,是不是想标新立异呢?”
这又是一个尖锐的问题。
荀子不急不躁,沉稳地回答说:“你提的疑问,我想用三句话回复。
一、大凡论述一个正确的道理,贵在以现实为依据,经得起现实之验证;二、正确的道理不能只是坐而言之,要能够站起身来就可以找到途径,推广实行;三、孟轲讲人性善,既没有验证,又没有根据,只能坐而言之,且找不到途径推广实行,这难道不是大错吗?讲人的本性是善的,就会舍弃圣王,废弃礼义;而讲人的本性是恶的,就会拥护圣王,重视礼义。
孔子闻过则喜,他说:‘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
’①认为自己非常幸运,有了过错,别人一定知道,给自己指出来。
孔子又说,‘过则无惮改’气‘过而不改是谓过亦’③。
你
说荀况今天讲人的本性是恶的,对孟轲的错误道理做了批评和纠正,是故作标新立异吗?”
荀子情绪有些激动,他坚定地说道:“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标新立异,那么荀况甘愿标此之新,立此之异!”
“谢谢荀老夫子,学生明白了。”
淳于越满意地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荀子继续向讲坛下听讲的先生、学士、官员激情地说道:“诸位先生学士都是有志于天下的志士仁人,假如果真想为天下一统、百姓安宁做一些事情,那就要敢于正视现实,面对百姓,考问经典。
敢于讲经典所未有之理,说先师所未讲之话。
如果说这就是狂妄,荀况我甘愿发此狂妄;如果说这就是背叛,荀况我不惜做这个背叛;如果说为此要赴汤蹈火,荀况我甘愿像有些墨家弟子所讲的那样,为天下,为正义,为探求真知,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学宫原祭酒认为,荀子的这番话是对他和他的老师孟子的公然挑战,他义愤填膺、毫不示弱地站起身来,大声叫道:“荀况!
你胆子不小,你这是决心诬蔑先师,死不改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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