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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云在珠海的打工生活很平常,日子像复印机里的A4纸一样不值得翻阅。
珠海的生活节奏缓慢,和广州深圳的快节奏没得比,赚的钱当然少很多,好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开始像大学时那样,没事就往图书馆跑,不论小说,专记还是历史,随便拿起一本书,很快就能沉浸进去。
每周一次的足球,也像女人每月一次的月经一样,风雨无阻。
他喜欢足球,足球场上的偶然性是任何其它运动都无法比拟的,就像两个人的偶遇,虐心的程度,是任何预设的重逢所不能想像的。
一个周六的午后,阳光充沛,东北风1级,湿度72%,气温27度,连云正在图书馆看书。
一大堆穿着蓝马甲的自愿者,在书架间走来走去,把书本从这个位置移到那个位置,捣弄出此起彼伏的声音,寂静的空间变得有点浮躁,心沉不下来。
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号码是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数字,不是诈骗电话就是国外打来的,担心影响到别人看书,连云赶紧摁了接听键。
“Hello,mayIspeaktoMr.LianYun”
(您好,请问您是连云嘛?)对方的英语实在是蹩脚,和自己的差不多,不过声音很熟,于是礼貌地回了一句“Yes,Iam.Whoistherespeaking”
(是的,我是,您是哪位?)“oh,brother,youdon’trememberme”
(哦,兄弟,你不记得我了。
)连云一下子反应过来,笑了起来:“宋北,你这家伙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大笑声随即也传了过来,透过震动的空气都能看到那张咧着嘴大笑的脸,“行啊,说英文你都能知道是我。”
“你拉倒吧,刚才说的是阿拉伯语吧!”
“哈哈……我现在巴黎,明天飞回广州,去你哪儿住两天,你来接我吧。”
自上次海宁一别,已有两年,中间宋北也来过一次珠海,那时连云还与人合租着房子,两人将席梦思床垫搬到客厅里的地板上,睡了一宿。
吃自己煮的白菜豆腐汤和土豆烧牛肉,然后石头剪刀布赌谁洗碗。
现在连云在珠海买了间单身公寓,不到四十平米,房价三千多元一平,也就十万多点,又买了台1.6排量的小别克车,也算是安居乐业了。
珠海市区到白云机场一百五十公里,走华南快线要二个半小时,小别克车的动力还是很足的,开到120码都很平稳。
连云出门出得很早,都过了“孙中山故乡人民欢迎你”
的那个山坡好远,才见到太阳。
P2停车场是最近航站楼的停车场,但要开上高架桥绕一圈下来,左边有个不起眼的入口,不熟路的人稍不注意冲过了头,就得再跑一圈了。
车里空调开的很低,原本很凉,停好车下来,热浪从四面八方来袭,有点兜兜转转,冷暖人生的味道。
宋北穿着一件绿白相间的翻领T恤,领子和袖口都是白的。
淡兰色宽档休闲裤,皮鞋和皮带很搭的看不出什么牌子,可以系在腰间的小包斜挂在了肩上,拖一个拉丝银的大行李箱走了出来,箱子侧面的TSA海关密码锁的标识是只菱形的红色眼睛。
左手腕上戴着一块厚重粗犷型的运动手表,黑色的表带,身材比以前胖了点,但还是匀称,短短的平头,很精神,没有飞翔了十几个小时的疲态。
两人热烈拥抱,没有一丝的陌生感。
“在法国有没为国争光呀?”
“原本想去红磨坊浪一下的,一问才知道是要提前订票的,还是算了。”
“有没看大巴黎的比赛?”
“没有,不过我去了慕尼黑1860的主场,还买了几条1860的围巾。”
……从下栅检查站进到珠海,就是一直沿着海边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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