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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知道衰老是多么可怕的事,在夜场和情人圈,衰老意味着丢饭碗,所以每个人都在想办法抗争岁月,在自己韶华不在之前拼命求一条安稳的退路。
我知道这场宴会后,我成为穆锡海三太太的事会被很多人知道,她们羡慕我悄无声息飞上高空,从此荣华利禄,可没人想过飞得越是高,摔下来越会惨不忍睹,而维持那样的高度真的很累。
我握着穆锡海的手愣神,忽然间他叫了声程欢,我本能哎了一声,我以为他要喝水,我正想起身给他去拿,他在这时猛然将我往怀中一扯,我毫无防备跌倒在床上,半幅身躯砸在他胸口,而脑袋则磕到了床头的木架,我能感觉到额头柔嫩的皮肤猛烈膨胀凸起,肿了一个巨大的包。
穆锡海将我死死抱住,一条腿横在腹部,把我整个人都压制住,动弹不得。
他浑身死沉,带着浓烈刺鼻的酒气,我叫也叫不出来,被吓得有些发傻,他一边激情澎湃的喊我名字一边胡乱凑过来吻我脸颊,他吻得很用力,像要咬我,我用手推拒他,但我这点力气根本不能对抗他,很快他撕拦了我身上没来得及褪下的礼裙。
他掌心磨砂般坚硬,刮在我皮肤上很疼,他醉醺醺的掌握不了力度,莽撞得仿佛一头老牛,我有些绝望,带着哭腔喊了声老爷,我话音未落,门口闪入一道十分高大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有些晦暗,被拉得欣长,他进来没有任何犹豫,抬手将我身上的穆锡海狠狠一扯,他颤抖着翻滚了一下,跌落在旁边,呼哧呼哧的喘息着,男人在他脸上蒙了条被子,穆锡海又低低哼了几声,便睡了过去,他睡之前嘴巴里还在叫,程欢。
经过刚才的生死攸关,我唯一那点困倦也都烟消云散,我迅速从旁边坐起来,用两条手臂抱住自己屈起的双腿,我借着交缠在一起的月色和灯光打量床畔的男人,他嘴巴里叼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卷,正在挽起自己袖口,我看清楚是周逸辞,我哭着喊了声周先生,跨过沉睡的穆锡海扑入他怀中,他将我抱住,他很小声说,“看来你把他胃口吊得很高,睡过去了还在喊你。”
我早就魂飞魄散,我只后怕一件事,穆锡海如果碰了我,以周逸辞的性格,他绝不会再要我,那我该怎么办,我唯一能握住的男人只有穆锡海,我必须和齐良莠争宠,耍尽手段求得安身立命的一席之地,因为我们都无法和大太太争地位,那纸婚书谁也得不到,只能想法设法做最受宠的偏房,这套宅子将成为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不是我死就是她亡。
我失去了退路,失去了精神依靠。
人都是这样,在遇到周逸辞之前,吃上一块肉能让我手舞足蹈爱上生活,而遇到他之后,我彻底颠覆了自己,贪婪与心计像勾结的藤蒂,密密麻麻缠绕住我,将我最后那点天真也撕咬得鲜血淋漓。
我想要金钱,又想要爱情,尽管这份爱情周逸辞从没承认过,可它是我的动力,是我现在最看重的东西。
我死命抱住他,贴在他胸口,他闷笑了声,两只手掌托住我臀部,将我这样抱出了卧室。
我闭上眼睛,听着他轻微的脚步和天窗外呼啸而过的声音,起风了,一场可以撼动一切的烈风。
走廊上静悄悄,经过穆津霖门外,我特意眯了一条缝,大门紧闭,里头悄无声息。
他像是躲在暗处窥探着,但不动声色,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懒得张口说。
周逸辞把我抱进他的卧房,在此之间我们谁也不说话,他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浴室渗透出一丝苍白的光,他反锁上门,将我放进宽大的浴缸里,冰凉的玉石冷得我发抖。
我眼巴巴仰面看他,他一边放热水一边慢条斯理脱着衣服,银灰色的衬衣、白色的西裤、以及那条锃亮的皮带,都被他扔在地上,紧实坚硬的肌肤在灯光下泛起性感的蜜色。
水像是忽然间有了生命,是一丝丝的,微弱又强大的生命,它们聚集在一起,从我身下溢出,变得狂躁又活泼。
地面流泻着一条透明的河,河面倒映出他性感的线条,我削瘦的皮囊,倒映出他微微变形的脸,和我似痛并快乐的汗水。
灯光在闪烁,窗外的劲风拍打着树梢和屋顶,似乎在一片山河破碎中地动山摇。
周逸辞也没了力气,他紧绷的肌肉渐渐舒缓开,一张汗涔涔的脸埋在我胸口重重喘息着,他身体微微颤抖,我仰面看着烟火绽放的天花板,灯光越来越迷离,越来越微弱,它的命数似乎到了尽头,支撑不了多久,我和周逸辞交缠,像一望无际的雪地上两只孤零的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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