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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坦则始终喋喋不休,周怀却一直闷闷不乐。
焦坦的唠叨主要集中在一点上,即关二的运道。
他反复不休的念叨着关二入山门一年以来的运气,说他在牌桌上从未失过手,尤其是屡屡在关键的时候,抓起来的牌都好得不可思议。
焦坦始终很难相信,像关二这种好命之人怎么可能会输。
说到关二的运气,一向话少的周怀也多有羡慕和感叹,他忍不住补充:“关二这厮运道极顺,听说他一出生,命格先生便说他八字极佳,一辈子福星高照、贵人相助。
入山门之前的且不提,咱们也不知晓,单说在无极院,入圊房后才不到一个月,院中便连进新人,他扫圊没几回,就转去净房了。
听周圊头说,去年是无极院数十年来进人最多的一次。”
焦坦点头,也道:“去岁成都府大洪水,玄元观下令,各宫各院抽调人手前往赈灾,关二那队人不巧遇到山崩,十二个人里只他活了下来,听说周围都被岩土给埋了,唯独他所立之处没有半粒碎石……”
赵然好奇,当下询问:“咱们道门还管赈灾?”
焦坦撇嘴:“多新鲜!
道门乃大明朝根基,官府管不了的,咱们得管,官府能管的,咱们得监督着管。
否则芸芸众生,为何信奉?”
关二在“三英局”
第三场中败北,在好赌的道人居士间自有后续影响,但对无极院来说,却仍旧是该干嘛干嘛。
于赵然而言,除了一夜暴富外,最直接的影响则是斋堂中用饭的时候,不需面对“行霸”
的欺压,虽说这种“欺压”
并不明显,但能够多吃块肉毕竟也是好事。
早饭和晚饭,关二都没有来斋堂,净房和圊房这边饭桌上一众居士们落落寡欢,反倒是菜房和水房那头,却显得相当热烈。
那两房的火工居士们言笑之间甚是意气风发,谈吐无忌,嚣张得不行。
除了引得净房和圊房众火工不满,连带着其他各房头都很有怨气。
毕竟,因为关二的好运气在整个无极院中都很出名,斋堂中的大部分人昨夜都将赌注押在了他身上,赢家在输家面前如此张扬,没有几个输家会感到高兴的。
赵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利用白天的时间好好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又趁着日落,溜出去研究细索的妙用了。
前天在后花园中的时候,他就感到束手束脚,总是生怕被人撞见——后来也确实撞见了金、张二人,故此,他白天便去了趟槽房,花了两吊钱,和槽房的火工居士索要了一根长绳和一杆铁叉头——这两件东西太贵,给钱的时候赵然心疼得只咬后槽牙。
后花园的院墙不到一丈高,但对赵然来说却绝对不是自己徒手攀爬能翻越的。
他将铁叉头系在长绳上,寻了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墙根角落处,将铁叉头甩过墙去,然后试着回收,一次、两次都没成功,连试数次,铁叉头终于卡在了外墙上的某处,拽了拽,还挺结实。
赵然拉着绳索爬上墙头,把铁叉头松开,转过来卡在院墙内的一处折角上,顺着长绳慢慢溜下了墙根。
清凉的夜风轻抚脸庞,赵然顺着弯弯曲曲的山径往后山高处行去。
行了小半个时辰,爬上一处高台。
这高台约亩许大小,一侧依着高耸的山壁,另一侧是数十丈的深渊。
此乃无极院后山一处赏景的妙地,名唤观云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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