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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雨升翻身坐起来,支着腿在床脚郁闷,摸到丢在一边的烟,点起来一支。
&esp;&esp;烟草的味道总是管用的,无论是烦躁还是难受,总是能很快随着云雾的吞吐而飘散,化成带有刺激感的气体。
李雨升深深地呼吸着,眯起眼睛,喃喃自语:“老子到底他妈的是不是在做梦呢……”
&esp;&esp;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真这么觉得了,瞄着眼前长长的一截烟灰,对准自己的虎口抖了一下,白色的粉末掉落下去,烫得皮肤像被针扎过一样,李雨升猛一甩手,骂了一声出来。
&esp;&esp;他起身掐灭了烟,看着自己虎口处红起来一块,打算去水龙头下冲一冲,刚走过去两步,房门就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了。
&esp;&esp;李雨升转身去开门——他都不做仿冒者
&esp;&esp;李雨升坐在床边默默地吸掉了多半支烟,一直没再开口,鹿明烛等了一阵,侧过身问他:“是怎么了?”
&esp;&esp;“你想知道?”
&esp;&esp;“嗯。”
&esp;&esp;见鹿明烛颔首,李雨升弹掉烟灰,咧开嘴笑了一下,挑眉问道:“想可怜我?”
&esp;&esp;鹿明烛沉默不语,李雨升又吸了一口烟,没再多为难他,说道:“阑尾炎。”
&esp;&esp;“——检查说是急性阑尾炎,我偷偷拿手机去搜,说如果开刀的话,怎么都得万儿八千的,我那时候全身上下也就一千来块钱,多半还得寄回家里,哪能舍得?就问医生能不能不开刀、不做手术,医生说可以,但是最好不要,不然再发作的话,会比这一次严重很多。
最后也就开了点消炎药,忍着回宿舍了,没钱嘛,晚上在被窝里疼得直哆嗦,那时候也小,是真哭了多半宿。”
&esp;&esp;李雨升一边娓娓地说着,一边看着鹿明烛的脸色,看着鹿明烛眉眼低垂,嘴角也抿着向下坠,不知道是不是在“可怜”
他,但总归不是开心的样子。
&esp;&esp;李雨升倒已经没什么感觉,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其实呢,我那时候也在工地干了得有快一年了,可是很多时候,甚至连自己吃饭穿衣都解决不了,挨饿受冻常有的事,白天累得要死,晚上数着钱更觉得煎熬。
那时候我爸脑血栓刚出了院,每天都得吃药,买不起进口药,吃便宜的顶着,我妈照顾他,老两口加起来白来岁了不得安生,没什么文化啊,每天就是出去做体力活,吃穿都省着。
我那阵子常觉得自己没用,偶尔遇到说要带我去‘发大财’的,真恨不得一咬牙跟着走了,去赚那昧良心的大钱,起码不用这么耗着受苦。
爹妈供我读书十来年,我一点出息都没有,我想干脆逃回老家种地去,打着孝敬父母、照顾他们的名义,可我爹我妈说,我读了书就该留在大城市、去更广阔的天地看,回到小村镇,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出息。”
&esp;&esp;“——那时候就想和他们说,我到大城市看过了,看看不就是参观么?这里的黄金白银都已经有主了,最多是达官贵人们招点看门狗哈巴狗、给我口煮过肉的汤嘬嘬,哪可能真有我的容身之处……说狗都是抬举我自己,不过人皮老鼠罢了。
这些年呢,我妈也查出来病了,比我爸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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