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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禀算是丰实,又有富户吏民齐心课捐。
况且第二年便是小麦大收。
如今杭州可是连着几年收成不好,不说常平仓里的存粮够不够。
便是撑过了今年,也难说明年如何,可是学不得富彦国那般啊。”
陈越点头道:“自是不能照搬青州旧例,不过青州一次大水可是波及到数十万人,杭州这边不过是连年歉收,当不至于此。
再说青州能够上下一心,杭州有何不可?”
徐恪皱眉摇了摇头:“上下一心……世事岂有如此简单,青州大水全境上下无人不受其苦,感同身受。
兼之灾民已达数十万,一着不慎便是大乱,到时官吏富户也要自身难保,自然愿意出力。
杭州乃是重镇,殃及不到大户人家,自家吃饱喝足,又有几人当真会心怀倾力而为。”
喝了口杯中酒水,又问道:“听说前不久你在福泰楼中喝酒,言及酒水污浊扫兴?”
陈越一愣,不明白徐恪为何突然转开话题,说到作《赠郑幼常》那天在酒楼上的事情,疑惑地点了点头:“确有此事。”
“那福泰楼的‘黄娇’已是杭州有数的名酒,竟被你说成不堪入口,到底是在家中养尊处优惯了,将世事看的太容易。”
徐恪举起手中酒杯,将杯口朝陈越方向倾过去一点,道:“此酒杂絮更多,一坛只卖八十文,看似平实,但若要让你去酿,怕也是酿不出的。”
绕了半天原来是以为自己年轻没有经验,陈越心说就算拿酒来说自己会酿的高度白酒再不受欢迎也不至于只卖一百文,但也不能拿这话去回,道:“老丈岂知我便不会酿酒?”
徐恪先前在陈家已经领受过陈越的脾气,以为他还是太过年轻气盛,也不以为意,只是摇头喝酒。
陆达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徐恪,有心逗一逗陈越,笑着问道:“陈家小儿你说说看,这酒如何酿法?”
陈越略加思索,说道:“自是先定好数目,然后按此数做酒曲。”
“数目如何定法,酒曲又为何物?”
陆达悠然吃着桌上菜肴一边问道,他的看法与徐恪差不多,小小年纪妄谈生民大计自是会有些想当然,不过听一听消遣一番也是好的。
陈越道:“这数目先照往年旧例定下便是,大不了先做多些,有备无患。
至于酒曲,以林木土石为底便可。”
徐恪忍不住插了一句:“如今本为荒年,以林木土石为底……尚文意欲何为?”
陆达沉吟道:“莫非是用来在城外修建营地供饥民栖身?”
又摇了摇头道:“奈何靡费甚巨,粮米本缺?”
“不止要修一座营地,我观杭州城墙多有损坏塌落,钱塘江中亦有阻塞淤滞,便是那西湖中再立一座湖堤防洪也是功利千秋的善事,需知天地阴阳互生互补,江南本多烟雨,如今雨水不足,谁能知道来年是否会有水患?”
“哈哈,你这小儿,”
陆达拿手虚指了指陈越,“你说的这些丰年都未必有那闲钱去做,如今可是荒年。”
徐恪依旧皱着眉头,仿佛刚才就一直没有松开过,只是此时的表情却稍稍有些变化,眼神盯着面前的酒杯似是想到了什么,正要开口询问,却听陈越又开口说了一句话。
“酒曲不过粮米自生,荒年不妨大兴土木。”
陆达愣了一愣:“两者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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