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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哪个时代,过年似乎永远就是吃吃吃的节奏。
初一给奶奶拜过年后,从初二开始到初七,便是连着6天的乡下流水大饭局。
说是乡下,其实也不尽然。
秦风祖母的老家江北镇,曾经是数家国有机床厂的所在地,90年代改制之后,厂子里的老技工们都选择了单干。
因为这里地价便宜,政府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默许了民间融资,所以在短短不到20年的时间里,江北镇就冒出了将近百来个千万富翁,全都是搞实业的,半点不掺水份。
托这群勤勤恳恳的农民老板的福,江北镇在二十年后,就发展成了一个基础建设、人均收入都不逊于中心区的强镇,仅凭一个镇,就差不多撑起了整个县的财政。
只可惜,后来全都被房地产干掉了。
秦风坐在公交车上,把窗户开得老大,车子从连江大桥上飞速驶过,冬季凛冽的江风,吹得他精神极其抖擞。
大学毕业之后,秦风就没有再来过乡下。
因为奶奶的几个兄弟和他们的老婆嘴贱,秦建国忍气吞声多年后,终于忍无可忍,和这几位亲戚断绝了来往。
秦风▼♀,对这些个舅公和舅婆没什么好印象,乡下这么多亲戚中,真正让秦风觉得亲切的,唯有表伯伯李敬山。
秦风小的时候,每到暑假没人照顾,秦建国就会把他寄养在李敬山家里,可以说,秦风对童年的记忆,几乎有一半来自乡下的李敬山家。
只是后来李敬山的生意越做越大,纵使他完全没有看不起秦建国的意思,但秦建国也不再好意思让李敬山照管秦风。
再后来秦风年龄渐涨,初中之后,两家的来往就越来越少了。
大学毕业后,秦风曾去看过李敬山一次,当时李敬山已经接近60岁,依然忙碌得跟创业青年似的。
秦风那会儿已经做了几年市场,跟着李敬山在他的作坊里看了一圈后,提了几个小意见,李敬山却只是一笑而过,没作理会。
临走的时候,表婶很委婉地告诉秦风,说他们不打算找人合伙。
显然,李敬山是误会了秦风前去看望他的意图。
人啊……
秦风想起这些,不禁叹息地摇了摇头。
车子开过大桥,秦风和秦建国从车上下来,径直步行前往中午吃饭的酒店。
走了将近20分钟,来到酒店刚好是饭点。
酒店大门外的空地上,已经停满了车,停不下的,就沿着马路的人行道依次摆开,得亏年关时分在这里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都回家了,留下寥寥不多的本地人,无论车子怎么停,马路都不会被堵上。
进了装潢水平和阿庆楼完全没区别的瓯越大酒店,酒店前厅大舅公的大儿子正在迎客。
见到秦建国和秦风,秦风的这位年轻表叔很是热情地喊了声:“哥,来了啊!”
秦建国笑着点点头走上前,表叔指着电梯口道:“3楼丁香厅,进门就能看见。”
秦建国说了声好,表叔忽然又搭住秦风的肩膀,笑呵呵道:“阿风,听说你自己当老板了啊!”
秦风微微一怔,立马想到这是老太太露的口风,淡定回答道:“现在还不是老板,顶多是小板。”
“哈哈哈,小板老板都是板,给自己干,赚多少都是自己的。
慢慢来,以后总会做大的!”
表叔很是支持的样子说道。
秦建国听了这些万金油的奉承话,笑得合不拢嘴,和表叔寒暄了几句后,就和秦风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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