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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河距离爷爷家走的话要二十多分钟,甘县长极力邀请我和孙胖子坐他的车。
我爷爷和三叔他们都用脚走,我哪敢坐车。
客气了几句后,我和孙胖子还是溜溜达达地向河边走去。
甘县长也不好意思坐车,在我们后面远远地跟着。
到了河边,那里已经收拾停当。
大清河两侧岸边已经密密麻麻地坐满了人。
几个卖饮料和瓜子花生的小贩穿梭在人群里。
河中心停靠着一条大船,说是大船还不如说是大戏台更为形象。
船中央就是一个大平台,两侧各有一个围帘写着“出将”
、“入相”
。
围帘下面的船舱就是演员们的化妆间。
由于船上戏台的空间有限,锣鼓家伙就只能摆在河岸两边的石台上。
岸边的主席台已经搭好,甘县长招呼我和孙胖子上了主席台,我把爷爷也拉了上去。
老寿星已经坐在主席台中央了,一百一十岁的人了,只是有些轻微的耳聋、眼花,脑子一点儿都不乱。
看见我时一眼就认出我就是当年那个小辣子,拉着我的手说个不停。
这是我第二次坐上主席台了,上一次还是特种兵时,猎隼小队立了个集体二等功,我在主席台上坐了一阵。
我前面的小牌牌上面用毛笔写了两个字——领导,看字迹就是刚刚写上去的,墨迹都没干。
孙胖子手欠,把小牌牌拿在手上玩了一会儿,弄得一手的黑。
主席台上加上司仪只坐六个人。
这时天色已经渐暗,司仪询问了甘县长的意见后,宣布了百岁大戏第三天的演出开锣(我和孙胖子晚了两天,前天才是正日子)。
霎时间,河岸两边嘈杂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戏船上亮起了灯。
甘县长在旁边作介绍,根据当年百日大戏的传统,这次的百岁大戏唱的也是京剧,戏班子是县里文化局费了很大的气力,在沈阳和大连京剧院请的名角。
甘县长正介绍着,河岸边已经响起了锣鼓点,一个老生走到戏台中间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唱的是今晚的第一出戏——《四郎探母》。
台上唱了不一会儿,甘县长就起身告辞,他今天来也就是摆摆样子,毕竟是一县之长,不可能一直在这儿耗到半夜。
又看了一会儿,老寿星也被人搀扶着回了家,让百岁老人熬夜可不是闹着玩的。
主席台上就剩下我、爷爷和孙胖子三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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