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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一听,简直被气晕过去,她嘴唇不住打着哆嗦,怒道:“天下竟有如此无耻之人!
侯妾哪怕放了良,出身依旧摆在哪儿,娶这样一个女人,就算是做填房,也是被人耻笑的命!
咱们大夏可不是大汉,侯妾之女也能坐上皇后之位;穆皇后也不是那个没儿子,兄弟也不成器的陈皇后;伯清亦没说过,朝中出了什么功勋卓著的大将军,还是一个低贱侯妾的儿子!”
秦琬有些疑惑地看着母亲,又看了看父亲,不懂那个蓝氏的出身和地位匹配与否,和他们一家又有什么关系,母亲为何如此生气。
“曼娘——”
秦恪无奈地喊着妻子的名字,眼中满满都是痛惜,“若非我这般无能,又怎会让你担惊受怕?”
这两夫妻心中都明白,沈曼之所以又急又气,并不是因为蓝氏能以卑贱之身得晋美人位,安富伯鲜廉寡耻,投机取巧的缘故,而是这一事件传递出来的信息——皇帝有了新宠,并为她打破了许多规矩。
打破规矩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若不是皇帝的态度让人以为寻到了可乘之机,安富伯纵是再远离权贵圈子,家族濒临没落,也不会愿意冒被人耻笑的危险娶蓝氏的姐姐,一个阅人无数的侯妾为妻。
太子的上头,尚有五个成年的兄长,各有后台,或多或少有些势力。
太子的风评也算不得很好——骄纵,奢侈,目下无尘,不为群臣和世家所看好。
他的位置之所以还算稳当,一赖祖宗家法,二赖皇帝的偏爱,后者又是重中之重。
倘若圣人对穆皇后的爱重和对太子的纵容不再,太子的地位,危矣。
嫡长子继承制,顾名思义,便是八个字——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代王身为皇长子,纵无心皇位,也免不得被这个身份所连累。
若继位的不是太子,而是别的皇子,他的存在无疑都会是对方心中的一根刺。
太子的处境越是稳妥,代王就越安全。
现如今,太子的处境不稳,代王的住所……便遭了歹人。
想到自身的安危堪忧,秦恪和沈曼面面相觑,神情都有些发苦。
“对了,还有一桩事。”
秦恪沉默了许久,方涩然道,“武成郡公,病逝了。”
听见这个消息,就连秦琬也忍不住惊讶起来。
沈曼微微眯起眼睛,有些感慨地说:“看样子,穆家真是元气大伤。”
同样出身将门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武成郡公病逝,究竟意味着什么。
穆家虽有五六个三品以上的爵位,子弟遍布朝中,却多半都是任个闲职,凭祖宗的余荫和帝王的偏爱过活。
哪怕他们在军中做了中层将领,对军队的掌控力也不是很高,事实上,真正对穆家的兴衰有着决定作用的人,只有三位——郑国公,武成郡公,穆皇后。
“郑国公在工部尚书这个位置上待了八年,后为太子太师,虽是加官进爵,实则没了实权;穆皇后前些年不在了,如今圣人正宠爱着蓝氏。”
沈曼一字一句,慢慢地说,“武成郡公这个安西大都护,是穆家在军队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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