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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满棠犹豫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安怡见他这样相信她,不由惊了——为了迅速恢复美貌,甚至于乐意给她试针。
这得多爱自己这副皮囊啊,看他也不像这样的人啊,果然人不可貌相,真是能装。
柳七见他二人只靠眉来眼去就定下了章程,便朝安怡讨好地笑:“安大夫,安神医,先把这毒给我解了呗。”
安怡也不为难他,随手从药囊里取出一团草飞速地在擂钵里弄了几下,团成一团惨绿的药丸递过去:“吃了就好,要嚼服效果才好。”
柳七不信,怀疑地看着她。
安怡随手就要扔掉:“不要就算了。”
柳七犹豫不定地看向谢满棠,试图得到点暗示,谢美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抱手立在那里深沉地看向远处渐渐低垂下来的暮云。
“想来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你不会害我。”
柳七叹了口气,接了药丸扔进嘴里,十分嫌弃地捏着鼻子咀嚼:“怎么一大股子草腥味儿?”
安怡笑道:“才制出来的新鲜药丸,当然有草腥味。”
她给柳七用的是没有经过炮制的璇玑草汁,解毒的自然也就是铁线草。
只不过璇玑草汁是抹在皮肤表层的,也只需用铁线草汁抹上就能解毒,但她讨厌柳七仗势欺人,见面就敢对她动手,怎么也得给他个教训,省得他下次见着她还敢乱来。
吃下去的当然没有直接抹上去的效果来得快,柳七等了片刻不见起效果,便追着安怡又要药丸,还很聪明地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有提纯的……”
安怡笑道:“是有提纯的,但不在我身上,明日你来我给你。”
不等柳七再纠缠,抬眼看看天际,道:“天快黑了,我不能久留,且光线不好也不方便施针。”
谢满棠立刻收了眺望的眼神,十分严肃地扫了眼正在闹的柳七,柳七赶紧收风,替他把诊状一一道来:“大约有半个多月了,连着熬了几个通宵,喝了不少浓茶,精神就不太好。
发病那日是突然觉着右下眼皮似有异物,然后咽喉不畅,耳根酸软肿胀有包块,再接着就觉得右眼不能闭合,右边脸颊僵硬,右眉和右嘴角不听指挥,右眼干涩,视力减退,且口干。
寻大夫看了,吃了几剂药,又施了两次针,没有效果,相反越来越严重,现在好像是右耳都产生杂音了,是不是?”
后面这句话是问谢满棠的,谢满棠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因为出现视力减退和右耳产生杂音的情况,他也不会这样着急。
即便是现在安怡名声很火,他也不会忘记从前她辨错穴位的事情,学医有十年不出师之说,能指望她短短三年多就真成个神医?顶多算个熟练工而已。
安怡不知道谢满棠正在鄙视她,她心里满满都是对他的敬佩,真是难为他了,五官不受指挥,他还能强忍着时刻保持镇定,让人轻易看不出端倪来,真是不容易。
此人心性肯定十分坚韧。
她记得当初祖父曾告诫过她,心性坚韧之人,若非必要千万不要得罪,因为他能数十年如一日地重复一件事,只等着机会来临就一举摧垮你。
所以谢美人不是个好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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