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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县令暗道:‘这都已经过晌了,我尚且饥肠辘辘,暗吞口水,只要一开吃,这小子准保狼吞虎咽,露了馅。
’便笑眯眯道:“时候不早了,诸位也都饿了,咱们还是先吃些东西点心一下再饮酒吧。”
“善。”
李县令点头笑道,另外两位则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力。
几人便开始各自用餐,李县令起初还十分担心沈默出丑,待见他慢条斯理的净手持碗,就看出这仪态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便顿时放了心。
看到沈默明明饿极了,但吃饭还这么斯文,吕知县不由十分失望,闷头吃几口菜,暗中恨恨道:‘我教你吃不成!
’便笑眯眯的举起酒杯,向李县令敬酒,沈默和侯县丞只好举杯陪着。
接连敬了三个,席上也喝了三圈,按说该停杯吃菜了。
吕县令却呵呵笑道:“在座的诸位最差也是个童生……”
两位县令是进士出身,侯县丞也是个秀才,只有沈默是小小的童生,这不指着和尚骂秃子,说他是最差的一个吗?
沈默暗中生气,面上却不表现出来,只听那吕县令接着道:“好歹都算文人,不如我们来行个酒令,对上了吃菜,对不上罚酒,诸位意下如何?”
“这法子甚好。”
李县令也呵呵笑道:“老弟不妨出令。”
这种游戏是他的最爱,而且他也不担心沈默,凭那小子的急智,绝对是个中高手。
微一沉吟,吕县令笑道:“照顾一下小朋友,我们也不玩太难的。
不如就说‘四言八句’吧,一人出一个题目,从老哥哥先开始吧。”
所谓四言八句,顾名思义,便是连说四个长短句,合辙押韵自不必说,还得符合出题人的命题。
李县令称善,微一沉吟,便捻须笑道:“老夫的题目是不明不白,明明白白,容易容易,难得难得。”
按规矩,出题者必须接着自答一个,只听李县令笑道:“雪在天上,不明不白;下到地上,明明白白;雪化为水,容易容易;水化为雪,难得难得。”
众人连声称善,李县令便夹一筷子醋鱼到小盘中,笑道:“下一个吕贤弟。”
吕县令好歹是进士出身,自然不会被难倒,捏着胡须寻思片刻,便笑道:“墨在夜中,不明不白;写出字来,明明白白;墨变为字,容易容易;字变为墨,难得难得。”
说着也夹一筷子菜道:“你们俩谁来?”
侯县丞抢着道:“我来!”
他肚里墨水少,唯恐好容易想到的句子被沈默抢先说了,便急着道:“坛在窑中不明不白,拿将出来明明白白,大坛装小容易容易,小坛装大难得难得。”
吕县令笑一阵,便把目光转向沈默道:“就剩你了。”
沈默一指桌上的酒壶,呵呵一笑道:“酒在壶中,不明不白;倒进杯里,明明白白;我要吃酒,容易容易;酒要吃我,难得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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