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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素飞挣了几次,又叫又咬,但出不去,渐渐地,也就平息下来,靠在身后比床棱子靠起来稍微舒服一点的物体上静静喘息。
过了很久,她才觉得脑子里的蜜蜂似乎有些退去,留下一片虚空似的白。
她在哪里?刚才好像在跟人激烈地争执?
那现在呢?
正茫然间,身后比床棱子靠起来稍微舒服一点的物体动了一下,伸出手来。
她回头,于是想起来了。
很惊慌,这时的她已经丢盔弃甲,再也提不起那一口硬气来对抗。
那手落在她脸上,却是给她擦去泪痕的。
手上很多兵器留下来的茧子,手法又笨。
她突然不能抑制地再次哭起来。
“怎么又哭了?”
他慌张地问。
“妳手太粗,弄疼我了。”
“刚才不见妳哭的。”
他白她一眼。
“比刚才疼……”
“胡说八道!”
他啐了一口,但手上又有些抱紧了,动作也更加小心。
他是个笨蛋,不知道人都是因为有人给擦眼泪才哭的么,万素飞想着。
但她不打算告诉他这条真理,说出来,就没人给她擦眼泪了。
她这算是在闹脾气么?她干吗跟这人闹脾气?她不知道,只是好像小猫小狗那样判断,这时是可以跟这个人闹脾气的,于是就那么做了。
她已经坚强了太久,请允许软弱一下吧……
如果远看上去,这情景真是相当奇怪,刚才斗得乌眼鸡似的两人,此时竟如一向亲密的伴侣一般,紧紧依偎,心无芥蒂。
不过当然,人本来就是奇怪的东西。
过了一会,周荣开始拿起她的左手来,用依然很诡异的手法,把脱臼的地方一一接上。
以这时的情况,万素飞不觉得意外了,还是会痛,但比折脱时要轻的多——那痛苦本来就是他可以掌握的。
看来他家不是做拆骨肉的,那么是做木匠的么?
万素飞没敢问,她也没敢问另一个她非常非常想知道的问题:周荣是怎么知道那药方的。
她太累了。
她倒是想告诉他她实际上没留什么后手,不是不想,是她其实不通毒药,但很犹豫,以后的路还长着。
还好,他先向她开口了,“我答应妳,按妳说的,今天的事,是我們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我会留妳的命到统一那一天,而我同样会留下密诏,制约于妳。”
万素飞微张着嘴怔怔看他。
她赢了吗?如此软弱的人赢了?可现在还谈什么赢呢,整个胜负都已经崩了盘……
奇怪的开始,奇怪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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