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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殷公还不知道,这支氐秦军唤作鬼御营,正为了对付令郎带着的那些妖鬼邪异而设。
所以。
不是山子面子大,是尔等自取灭亡罢了。”
殷涓沉默了很久,嘴角的微笑渐渐变成了意味深长的苦笑,他再出声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凝涩之音:“自取灭亡,诚如是言。
看来殷涓相邀端木堡主共襄义举之行,本就落入了堡主算中了。
可笑殷涓开门揖盗,还自以为平添一大强援。”
“是非颠倒,黑白不分。
殷公确实是开门揖盗,引狼入室,只可惜都算不到山子头上。
倘若殷公果然是凭借人力,有改天换日之志,山子真与殷公联手,革弊纾难,又有何妨?可殷公偏偏沉迷阴邪祟异之道,为虎作伥,妄图绝族覆类,这便万万容不得阁下了。”
端木凌宏的义正言辞令殷涓长长嗟叹一声:“殷涓恨矣,天致此败,天下这许多人,怎么就偏偏找上了先生呢?”
“你的痛悔仍然还只是大事破灭的自怨自艾,心性似此,死有余辜!”
端木凌宏骈起两指,对准了殷涓:“也让你死的明白,无论你有没有寻到山子,你与邪祟的起事都已注定了失败的下场。
φ=λλφο人间早已有了对抗的力量,事实上,今日今时之局正是与世间伏魔之士双管齐下的结果。”
“图谋未成,但有一死,夫复何言?”
殷涓闭起两眼,引颈待戮,倒也从容。
端木凌宏双指劲气煊然,就待戳中殷涓命门要穴,刺斜里灰影一闪,却是那邓禹子抢在头里,衣袖一拂一带,钉在地面的松纹古剑已在手中,冷森森挡在端木凌宏之前。
“邓老前辈,既知就里,还要回护于他?”
端木凌宏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虽是口中反问,但他也察觉邓禹子只是出剑阻住自己,并没有趁机反击的意思。
“老夫还要有事要问。”
邓禹子的目光再次变得凌厉异常,却是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家主。
剑术宗师的眼神似乎也能像利剑般刺人,殷涓好像感觉到了刺痛,他又睁开眼,在邓禹子目光的逼视下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老家主果然是你害的?”
“送家父一个没有痛苦的死亡,而后换得他青史留名,更为我留下了聚势而起的机会,有何不可?”
殷涓迅调整了心绪,回答时又露出淡然的笑意。
仿佛自己做了什么深以为傲的壮举。
“光大门庭,兴盛本族,老家主重归庙堂,对……对你来说岂不更是快宜捷径?又为何……为何要杀害老家主。
另择繁难之路?”
这也是在场大多数人心中的疑问,如果殷涓的野心是成为朝中屈一指的大豪族,从而独掌朝纲,甚至改朝换代,那么显然应该让他的父亲殷渊源身处庙堂高位。
又何必断了殷渊源重归朝廷的大好局面,反而一度陷入族门大衰,破家中落的境地。
殷涓的微笑竟有了几分得意:“大司马欲再召家父还朝,以家父势败之举,回去了也只能抑大司马之鼻息,漫说成了傀儡附庸,便是在那些个士族大家眼中,我殷家也成了软骨头没脊梁的鄙门陋户,又岂能有今日殷氏一族的地位?可现在呢?一旦剿除桓氏,殷家便是朝廷中流砥柱。
取桓氏而代之,自然水到渠成!
权争倾轧,波诡云谲,玄虚奥妙,一言难尽。
大师,你不是为政之才,便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的。”
“于是你就杀害了你的亲生父亲?”
邓禹子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我说过,是我让泽慈先生赐给我父亲一个没有痛苦的死亡,这便是我为人子的孝道。
父亲九泉之下。
若知中兴我族有望,又怎会不额手称庆?只可惜……千般隐忍,万般算计,却坏在我的有眼无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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