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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恨天氏五族的修行体系与普通修道之人截然不同,他们更注重的是肉体的修炼,而大多修行道法的人是讲究对天地法意的掌控。
已经相当于是神思境巅峰甚至半步望生境的羌人将军一击之下竟然没能毙掉一个神思境中期的神朝修士,在他看来这多少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体修在近战方面可以说能够完全碾压同境界的修道者。
更为让他惊异的是,那少年手中那把紫气氤氲的长剑,先前的第一次碰撞下,他的另一把剑在自己的乌金棍前没有占到任何便宜,羌人将军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少年身体内炸开,至于为什么没有撕碎那少年的身体,他不得而知,但下一刻少年换上的另一把剑却锋利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程度,那九道剑意更是令人心惊胆战。
羌人将军看向宁舒的眼神有些冰冷,他手持乌金棍向地上一劈,雨水带着青砖泥土向两边飞溅,从裂开的土垄中漂浮出几团灰色雾气,凝结出雄狮猛虎等兽类,在街道上响起愤怒的咆哮声,直冲宁舒而去。
就在猛兽带着腐朽气息的灰色雾气即将笼罩在宁舒头顶之时,宁舒横剑在手,朝空中一抛,五十弦闪逝而出,雨幕里响起一道剑吟,那紫色剑光在群兽中游走,如入无人之境,无一合之敌,瞬间便将狰狞的群兽化为灰烟散于风雨中。
安静的街道,安静的风雨,安静的人。
羌人将军看着自己手中被削去了一截的乌金棍,看着先前那一道闪烁的紫光,心里翻起波澜。
早年间他在部落里时曾经见过一个背着剑的老人,老人曾说道,这片天地间从古至今以剑为法宝的人不计其数,但真正专心用剑,将剑视为生命的人却少之又少。
一剑出而万法破。
当时老人抚摸着横于膝间的剑,有些遗憾的念了一句诗:“剑光破空天地惊,匹练横天星河静,若有神魂鞘中孕,千里之间穿无影。”
不待他继续回忆,紧接着,他看到宁舒以手持剑,用青色的衣袖轻拂剑身,随着这些动作的完成,自他身上发出一种具有神性的清光与剑身的紫气相缠绕,一时间两种颜色充斥在羌人将军的眼中,他握着乌金棍的手不禁松了下来。
蓦地,一道剑光在他眼中划过,然后停留了下来。
“不好,万万不可看他的剑!”
羌人将军心中惊道。
他心中惊骇,眼中刺痛,那把剑此刻已经不再是一道剑光,而是如同一条奔涌而下的滔滔天河将他的身体覆盖,随后便是一道剑吟,比前一次还要果断清脆,无尽的杀气席卷而下。
剑光散尽,羌人将军倒在水泊中,面色带着惊恐,放大的瞳孔中映着一把剑的影子。
剑有剑意,人有人心,当剑意唯心时,随着心中的杀气腾升,锐利无边时,剑势自然锐不可当。
剑吟声在这片风雨中回荡,大雨倾盆。
院里院外之隔着一堵墙与无数雨丝,院中三人自然也听到了墙外那一声充满杀气的剑吟。
......
......
“你真的要去找那个少年?”
“嗯。”
“可他才神思境,会不会有些冒险了。”
“不关乎修为,我虽然没有看到过他出剑,但我能感觉到他是那样一个人,只有那样一个人才会斩出那样的一剑。”
谢希孟听着那声剑吟,想起临行前和姬循礼的对话,嘴角不禁微微扬起,露出笑意。
但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既然谢希孟笑了,那匈人小王爷呼衍屠自然不可能跟着一同开心起来,当他感受到院外传来的杀气后,心中一凉,知道自己留下的后手已然不在,心绪一阵混乱间,被谢希孟一道剑光划过,在孔雀清亮的啼鸣间,直接于空中人魂消散,化为灰尘。
谢希孟等的就是这一剑。
就如同他在白鹿国庠屋檐下躲雨的时候对宁舒讲的那样,他只需要宁舒帮他争取出一个可以专心的,不受干扰的斩出一剑。
这一剑蕴含了谢希孟积攒的所有的精气神,这才能将境界不弱于他的匈人小王爷一击毙命。
强者的对战就是这样的简单明了,千百招尽在一剑中,纵然是以体魄著称的恨天氏也无法抵挡。
院中仅存的二人站立在雨丝里,谢希孟的神色很平静,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那柄缠绕着五色光的剑被他握在手里,五道流光像是孔雀开屏一般的在他的周身飞舞,风雨不入。
按照原定的计划来说,等到杀死了这熊斧帮背后的真正主人——匈人小王子呼衍屠后,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但谢希孟依然警惕着,连剑也没有收回到剑鞘中,因为他的面前还有一个人。
正是他进到院子里之后第一剑斩向的那名年轻人,因为在他看来,这名看上去很普通的年轻人的威胁要比匈人王爷加上羯人首领还要来得大。
年轻人并不说话,将短剑收回袖中,弯下身子,拿起脚边只剩下伞骨的纸伞,随着他做出这个简单的举伞动作,伞骨上泛起了水波一样的涟漪,等伞从地上举至头顶后,纸伞已然有了一片完整的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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