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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兴许是忽然浮现些许零星片段,她把书倒扣在腿上,拾起一旁的笔和本,未伏案,就直接以坐着的姿势,及时记录。
她没有受他打扰,视他为透明。
这样的一副入我状态,他只在她以前画画的时候见过。
“小佑。”
他坐到旁边的软包凳,等她停笔写完,再次拿起书,他才出声。
“嗯?”
语气有点漫不经心。
沈飞白穿着一件藏蓝色套头衫,白色衬衣的领子翻在外,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清隽。
“我还没有见你拿过画笔,上回搬家也没见你带着画具,是不喜欢了吗?”
周霁佑捧书的手稍稍有点用力,藏在封面底下的指甲掐入肉里,她淡而无味地笑一声:“也不是不喜欢,就是不想画,每天工作都好累,哪有精力。”
“你读博念的什么专业,还是油画?”
“……”
周霁佑抬头,他坐姿闲适,神态也平静,看不出异样,仿佛只是在和她随口闲聊。
“我在看书,知不知道你很吵。”
她“不耐烦”
地翻他一记白眼。
低下头继续,根本看不进去,就只是做做样子。
眼帘底下,模糊中,坐着的人倏地起身,朝她这边走来。
紧接着,她手里的书猝不及防被抽去。
“你搞什么。”
她先声夺人。
他把书面举到跟前,对折一个角,帮她标记所读页码,然后把书一合,放在近旁的床头柜。
回眸,注视她:“陪我聊聊。”
说着,他坐到床边,侧身面对她。
周霁佑作势打了个哈欠,“聊什么聊,我要睡了。”
她快速动作,准备钻被子里。
沈飞白看着她移动,目光逐渐转深。
他未阻拦,甚至还在她进入被窝后,给她掖了掖被角。
周霁佑闭上眼,又打一哈欠。
沈飞白未置一词,直起身,打开衣柜,拿衣服洗澡。
他走动的声音、开门的声音……声声搅扰她耳朵。
他不对劲,他问的问题是他们之前没有提及过的,就像一本陈年烂账被他猛然间打开,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她都不愿面对。
何必翻账,她觉得那些对于眼下的生活而言,都微不足道。
左手下意识抚向右手腕,她做过祛疤手术,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腹部也是,细如丝线的一条痕迹而已,他更加注意不到。
都过去了,她这样想着,慢慢给自己催眠。
生物钟没到,入睡有点困难。
就在她终于稍稍挖掘出一点困意时,沈飞白回来了,他把灯关了,掀开被子进来,刚洗过澡的身体连同刚吹过的头发,都带着无法忽视的热度。
这下,好不容易放空的大脑又再次运转,睡着越发艰难。
周霁佑翻了个身,背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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