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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亡?简直像晴天霹雳,把定宜劈得目瞪口呆。
她僵立在那里,手脚冰冷,两条腿颤得支撑不起她的身体。
趔趄着扶住墙,只觉胸口阵阵翻涌,一张嘴就能吐出血来似的。
怎么会这样呢,她根本不敢相信,这些年来每当遇见迈不过去的坎儿,就想起远在他方的哥哥。
爹娘虽没了,至少她还有亲人,不是孤孤单单的。
可是现在连哥哥都死了,三个全死了,她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七爷对谁死谁活这套不在意,不过听说了也转过头来嗬了声,“你们这儿是炼狱么,哥儿仨全死了,死得倒齐全。”
弘策不动声色眼观六路,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里。
他看明白了,沐小树应当是温禄的女儿,难怪知道他们要到长白山办案子,她会费尽心思进贤王府。
千万里跋涉只为找哥哥,如今哥哥死了,她怕是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她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他的心都攥起来了。
现在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不能让人发现她的异常。
既然温家兄弟都死了,她用不着认亲,身份能瞒则瞒,瞒了有好处,少些阻隔,于他来说就多条出路。
他紧握起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把碟盏砸得一通乱蹦,也把吃芋头的七爷吓了一大跳。
众人一凛,坐着的官员全都站了起来,一个个面露惊慌,战战兢兢聆听教诲。
他声色俱厉,诘责道:“好个管事的!
朝廷发配的虽是罪人,没叫他们死,他们就还是人,还是我大英的子民。
乡间百姓生死尚且要报知佐领,这些人就不用了么?陶永福,重犯丧命你敢私瞒朝廷,叫爷绕了这么大个圈子,你该当何罪!”
陶太监吓得腿颤身摇,咚地一声跪下只顾磕头,“是奴才的疏忽,只因彼时瘟疫横行,死的人要拿排子车装。
不是夸大,每天两车不带含糊的。
奴才那时候真忙昏了头了,死的人太多,来不及一一验明正身……”
“来不及验,你怎么知道死的是温家三兄弟?”
他哼了声道,“我受命重查案子,偏偏三兄弟一个都没剩下,世上这么多的巧合,全让我给撞上了,你糊弄谁呢?”
陶太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定着两眼看他,半晌回过神来,嗫嚅道:“爷息怒,奴才打发人再去走访,兴许那时候弄错了……爷稍安勿躁,才到这儿,一路上辛苦,奴才伺候爷好好休整。
查人头的事儿,请爷容奴才些时候,奴才连夜就让人去办。”
弘策漠然乜斜着他,“你临阵磨枪的本事倒不赖,让人去查,你在屋子里踏踏实实等消息。
怎么?千金万金的身子腾挪不动?”
陶太监啊了声,一叠声道:“是是是,奴才亲自去,一定查明白了给爷一个交代。”
地方官员们也不敢慢待,人在王爷跟前聆训,眼神早就使给了随行的人。
别杵着啦,什么时候了,赶紧办去吧!
结果怎么样另说,动起来,动起来了不挨骂。
大伙儿都慌着,本来这种地方的管辖就松散,上头没人过问,就这么稀里糊涂过。
如今突然来了位明白王爷,王爷要紧弦儿,顿时觉得地方政绩上的诟病多得照应不过来。
想想哪儿做得不到位吧,临时抱佛脚,王爷发难前都填补起来,自己识相,蒙混过了这关再说。
七爷呢,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觉得温家既然已经散了伙,那案子里头有没有冤屈都不重要了。
人都死了,你给谁平反啊?平反完了谁感激你呀?具个本上奏说明缘由就成了,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
他咂弄了两下嘴说:“好家伙,这芋头糖足,都粘牙……这个这个,我看事已至此,就甭较真了。
咱们在这儿歇两天,歇足了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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