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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经过了这么些年的调丨教和历练,虽然还是过于沉默简单了些,但举止形象都能拿出手了。
尤其今天,她穿了玫红色妆花缎子,领口袖口绣着金线缠枝莲花,长袄交颈过膝,露出下面一条霞妃色遍地碎金云绫裙,头上梳了新样翻云髻,鬓边一支流苏钗走动的时候微微摇晃,裙边宫绦却是一动不动,愈加显出端庄来。
有几个贵妇打量之后,便暗暗点头,跟身边的人问些闲话。
暖香还要到六皇子那里打照面,算一下时间,他们皇室一家子应该自己尚在披香殿宴饮。
这会儿便紧随着李氏,和明月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
李氏心中正自厌烦,又被这么一夹持,这是连茶都喝不下去了。
辅国公府的诰命秦言氏一眼望到,便是笑意上脸。
“齐侄女,来让我瞧瞧,这会儿功夫不见,又俊俏了呵。”
辅国公府家大势大权也大,言氏自然分外有体面些,她性情舒朗,爱说笑,很乐意活跃气氛。
暖香便走到跟前,福身一礼,“夫人金安。”
她旁边又有一个端庄妇人,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与秦言氏坐在一起,对比鲜明。
看到暖香走过来,也同样没有笑意。
但暖香却照旧紧跟一礼。
因为这一位她也熟悉,镇国公府的少夫人郑氏,安西王府的三品郡主,封号康和,言景行的又一个舅母。
这两个身份高威严重的长辈,前一世也曾这样打量观察暖香,那时候的她可不经看,硬着头皮行礼后便往言景行身后躲。
直到后来暖香发现这两位虽则一厉害一严肃,但却都是大方的长者,对她也尚可,才渐渐的不怕了。
暖香起身的时候,被秦言氏一把拉住了手,她摸了摸暖香的手皮,又觑探她的眼睛,视线在耳朵的紫英吊坠儿一转,又落回眼睛上:“倒是略微富态了些,小手摸起来舒服多了。”
便对李氏笑道:“伯夫人是良善人,瞧把侄女调理的,水葱似的!”
李氏竟也好不心虚,当即笑道:“瞧夫人说的,大哥哥一点骨血,我们哪里能亏待呢?”
有一些很懂卖好的人便轻声附和,称赞李氏仁心良善,李氏竟然也无愧受之。
一直不吭声的郑夫人视线落在暖香被抬起的手腕上,那是一只辟邪祈福的桃木佛镯,式样倒也罢了,但是银丝勾一勾,坠了个心形黄玉坠子,温润的琥珀色,上面刻着盘螭云海图样。
瞧着有点眼熟?
这却是上次会面,言景行察觉她出门的首饰太少了些,便解了自己的扇坠儿给她,让她随便搭配着玩。
当时暖香并没有想太多,上辈子留下来的相处余温稍一培养便能燃起,她接受言景行的礼物已经是习惯。
但如今被郑夫人这么一看,才意识到有点不妥:这得算私相授受?
大周朝风气开放,并不像以前那么严苛,但终究名不顺言不顺,少了个合适的理由。
这一丝疑惑被隐藏的很好,郑夫人不打算大庭广众下过问这件事情,只道:“是个乖巧的孩子,有时间了就到府上来玩吧。”
暖香十分感谢,领她好意。
放她回去,秦言氏又与郑夫人说笑,讲些新的上京消息,又说些孩子们的调皮事,虽然郑夫人面上不显,但俩人显然感情不错。
这便是秦言氏聪明之处,虽说嫂子薄命,后来还闹得不大愉快,镇国公府和宁远侯府的姻亲关系解散了。
但两家交情毕竟还在是不是?老母亲毕竟年纪大了,舍不下面子,也日渐惫懒。
但她可不能眼睁睁看着言家和许家逐渐感情稀薄。
交情,交情,不交流,不交际,哪里来的情?
再者说了,秦家人口多,妯娌也多,背后的言家越强大,她这诰命夫人才当的越舒心。
想到这里,秦言氏不禁意识到,依着哥哥的意思,侯府早晚是言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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