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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锦宁笔走龙蛇,此时已快把那页内容写完了。
繁体字笔画很多,很不好写,而且用的还是毛笔,时不时要去沾一沾墨汁,写字的速度很难快起来。
但杜锦宁近段时间写话本可是练出了手速的,提笔快写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想来那截香的长度也是计算过的,她写完内容没多久,香就点完了。
而梁先宽那里,早已经停了笔。
并不是他早写完了,而是他只记住了那页书的前面一小部分内容,后面的根本记不得。
即便他想往下写,也写不出来了。
在比赛前他就有输的心理准备了,所以记不起来他也懒得再去思索,干脆放下笔,侧过头来看杜锦宁写得怎么样了。
在关嘉泽特意把杜锦宁找来时,他就对杜锦宁的记性有了一个预测,可此时见他竟然能将那一页的内容全部写完,他心里仍然十分骇然。
要知道,那本《史鉴》之所以被他们选来打赌,一是上面的内容比较晦涩难懂,又不是必背的四书五经,大家比较陌生,没人背过;二来是因为那本书是这个当公证人的学子的祖上抄写的,抄的时候可能为了节省纸张,用了极小极细的楷笔,字写得跟蚊子那么大,一页上面起码有七八百字。
他们甲班原先记忆力最好的人,在一截香之内,连背诵带默写,也不过只能默出半页纸的内容而已。
可眼前这位瘦瘦小小,衣着破烂的小孩子儿竟然把整页都默写下来了,而且还多出了一点时间。
而他这一边,在乙班以过目不忘著称、特意被他点名参赛的张通,也不过是默了大半页书。
这小孩儿,不是记忆力极强,粗略看上一遍就能记下了;就是她原先就把这本《史鉴》给背熟了。
心思深的人就容易想得多,梁先宽总感觉是后者。
做公证人的那个学子是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名叫许成源。
他面无表情地宣布:“关嘉泽这一方赢。”
便将《史鉴》收好,看向了梁先宽。
他平时埋头念书,从不跟这些人闲聊玩闹,向来独来独往。
之所以午歇的时候留下来做公证者,不是因为他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而是因为他家境贫寒,比试输的那一方能给他付十文钱。
为了赚这点“劳务费”
,他才多留了一会儿。
“等等。”
梁先宽的目光在教舍里逡巡了一阵,跑到一个正低头看书的同窗面前,拿起他桌上的书,往杜锦宁面前一递。
“喂,我的话本。”
那位同窗叫了起来。
梁先宽却不理他,把书在杜锦宁面前抖了抖:“你把这页书看一遍,背出来。”
“噗嗤”
一声,关嘉泽笑了出来,随即又忍不住“哈哈哈”
笑个不停。
梁先宽看看手中的话本,不解地看向笑得东倒西歪的关嘉泽。
关嘉泽性子直爽,易喜易怒。
现在他质疑他们那一方作弊,关嘉泽不应该恼怒吗?为何笑成了这样?
而且,更让他惊讶的是,向来冷冰冰没啥表情的齐慕远此时竟然也勾了勾嘴角,朝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来。
到底哪儿错了?
杜锦宁生怕关嘉泽嚷嚷出她是话本的作者,连忙抢先出声道:“这话本我看过,你要试我记忆力的话,另换一本好了。”
她这话一出,梁先宽就知道自己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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