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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再次登上南下的列车,袁城才影乎记起,在和大勇聊天时曾提到过黄佛爷这么一号人物,东北三省的贼偷之王。
“娘的,我这不知是走了大运还是招上了大灾,管他呢”
,袁城收起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
在郑州站,火车差不多停了有半个小时,对面靠窗户坐进来一个穿蓝色棉大衣的男人,四十来岁,在他腰间似乎系着类似腰包的东西,本来就很胖的身子显得十分臃肿,行李包被他踩到了脚下。
原来在身边的两人下车了,又上来一对母女,小丫头看年纪也就十三四岁,扎着两根水辫,脸蛋有些山里红。
妇人戴着围巾只露出小半脸部,看不出年纪。
娘俩没有什么行李,只有一个小包被妇人搂在了怀里。
从窗外看去,郑州不愧是中原第一大站,南北的枢纽,上车和下车的人群,如赶集一般熙熙攘攘很是热闹,袁城忽想起瘸子说的话,试着用眼神观察过往车门间的每一个人。
车厢门口走进来一个戴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大衣搭在胳膊上,一只手拎着个皮箱,黑色的人民装还别着两字钢笔,看这派头像是个出差的干部。
袁城首先注意的不是他的眼睛,而是他那搭着大衣的胳膊,正常人手应该着在外面,而他的手却掖在了大衣里,莫非和瘸子他们一样那手里藏着什么物件?
这中年男人进来后未见什么异常,先是躲让了几个从后面进来的乘客,然后开始四下踅摸,他盯的不是有没有空座,而是那些带着包裹的人。
看眼神有九分和瘸子说的相似,莫不是个贼?这人的目光扫了过来,先是看了看行李架上的大包,接着又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娘俩,最后他的眼睛落在了妇人怀里。
正在揣测,这男人奔这边走了过来,袁城看了一眼娘俩,想着提醒一声把包看好了。
还没等张口,小女孩站了起来,冲着他喊了声“舅舅”
。
“舅舅?”
,这下倒把袁城弄蒙了,原来这中年男人和娘俩是一起的,自己竟然怀疑人家是个贼,幸亏没有说出来,要不得尴尬死了。
妇人指了指对面,“她舅,坐这吧”
。
身着蓝大衣的胖子欠起屁股往里挪了挪,给让出了一块地方。
车窗外有人在叫卖烧鸡,蓝胖子把窗子抬了起来,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袁城身子一哆嗦,身旁的小女孩也打了个喷嚏,“这位叔,大冷天的,照顾点别人好不”
。
蓝胖子回过身来,脸上肥肉抽动了两下,看面色不善,妇人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您买您的”
。
胖子买了一只烧鸡,按下了窗户,这时站台上开车的铃声响了,火车咣当一声启动了,小女孩一个惯性向前倒去,双手正好按在了蓝大衣的腰间。
“嫩娘个脚地,弄啥哩”
,这是上车以来,蓝大衣说的第一句话,没听明白说的是什么,感觉口气应该是在骂人或是在埋怨。
妇人显然是听懂了一些,“他大叔,孩子没有站稳,不好意思啊”
。
“算啦,俺也不乐意跟个孩子一般见识”
,蓝胖子说完,把放在茶几上的烧鸡拿了起来,掰下一个鸡腿塞进了嘴里,也没有顾忌旁人的目光,一边吃着一边把手上的油往大衣上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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