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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重,似乎恨不得把梅宁市积蓄了几个月的干旱一扫而空,路面已经积蓄了厚厚的洼水,在地势稍微矮一些的前水街更是如此,人一踩到路面,那溅起的积水足以让全身一片湿漉漉,低洼地带,甚至衣服一脱直接可以游泳了。
往日里活跃在大街上的混子们,此刻一个个龟缩在自己的窝里,懒得一动。
夜舞台球城,张扬接过陈天雄递过来的干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裤脚,抬眼往场子中间看去,场子里人不多,就阿狗还有四个黑衣汉子,那四个人是陈天雄手下的四大金刚,听说身手都挺不错。
张扬从四个汉子中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标对象,阿野。
他被捆成了一团,扔在湿漉漉的地上,看到张扬之后,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便把一双死鱼眼闭上,一声不吭。
他是个精瘦的汉子,不过此刻眼眶深陷,方才看到张扬的时候双眼迷离,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一般还不停地打着哈欠,摆明了是个“瘾君子”
。
“今天下午,他毒瘾来了受不了,就去买白fen,卖白fen的把他卖了。”
陈天雄指了指边上一个留着寸发,脖子上纹了一只老鹰的壮汉,说道,“老意就带了几个兄弟,把他堵在了出租屋里,这小子真够滑头,白家的人和我们都在找他,可他愣是在我们眼皮底下藏了那么久。”
“不过这小子还有些硬气,愣是不说出幕后指使者。”
陈天雄走到阿野身旁,用脚尖把阿野的下巴勾了起来,看了几眼,微微笑道,“不过,他撑不了多久了。”
“瘾君子一患起毒瘾,什么都好办!”
张扬看了缩成一个球的阿野一眼,果然此刻的他打哈欠的频率已经越来越频繁了,现在还不住地流眼泪和鼻涕。
陈天雄拉了块椅子过来,递给张扬:“先坐一下,等会就有好戏看了。”
然后他又看了看阿狗,吩咐道:“去弄包白面来。”
所谓白面,应该就是白fen了吧,张扬看了陈天雄一眼,后者似乎察觉到张扬心里的想法,点了点头说道:“找别人弄来的,咱们虽然生意做得不光明,但这种坑人的东西咱一向不沾。”
过了会儿,地上的阿野开始变得更加不老实了,此刻已经是哈欠连连,口水鼻涕水混在一起,嘴唇更是不住的颤抖着啃着水泥地,一双死鱼眼开始弥散,盯着陈天雄,含糊不清地说道:“雄哥…雄哥…”
陈天雄招了招手,一旁的阿狗心领神会,走到阿野身旁蹲下来,掏出一包白fen掂在手上,晃了晃,嘲笑着道:“阿野,百分百纯品,吸上一口保证你精神爽利,怎么样,现在可以说出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了吧?”
阿野双眼顿时发出一阵光芒,贪婪地盯着阿狗手里的那包东西,嘴唇不断做着吞咽动作,身子不断朝阿狗蹭着靠近:“给我…给我。”
“给你可以,不过你一点代价都不想付,那可不行。”
阿狗把那包东西凑到阿野的鼻子下面,等到阿野抓狂似的抬头撕咬的时候,又一下子拿开。
“你想知道什么?”
他松口了。
“谁指使你去打菜市场那个老伯的?”
“大虫冲!”
“放屁,大虫冲跟他无冤无仇的,凭什么指使你去打他?”
阿狗把白fen拿开,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大虫冲有仇,想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阿狗哥,那个人我实在是不能说,我要是说了,我铁定没命了知道吗。”
“原来你担心这个啊,不过你完全不用担心,因为你要是不说,现在就没命。”
阿狗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边上一个一米多高的蓝色大水桶,“你说,下这么大的雨,一个瘾君子溺死在水桶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阿野的眼睛顺着阿狗的手指头往那边看了一眼,身子颤抖了起来,他小时候落过水,知道那种溺水的滋味,看来人家已经把他底细打听清楚了。
“雄哥,狗哥,如果我说了,你们可以饶过我一命吗?还…还有,让我吸一口,一口就好!”
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陈天雄,余光却紧巴巴地盯着阿狗手上的白fen。
陈天雄看了看张扬,淡淡地说道:“我说了不算,这的要这位先生说了才算。”
那货一听,立马把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了张扬,张扬不置可否地扫了他一眼:“这就要看你提供的信息有多少价值了。”
“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张扬瞟了他一眼,没吭声,一旁的阿狗嗖地一下子扇了他一个巴掌:“那还废什么话,快说。”
“是白氏药业的人找的我。”
阿野咬了咬牙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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