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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想和谁一起虚度时光,谁就是那个我最愿意在旅途中为他写明信片的人了。
一直都没有在旅途中写明信片的习惯,尤其在欧洲。
一张明信片通常两三欧元,再加上邮资,是让我觉得特别没有性价比的事。
同样的钱,还不如去书店淘一对漂亮书签送闺密。
当然,我手头上还是收藏着一些明信片,最远的一张来自南极。
大概七八年前,当时去采访即将去南极的黎宇宇,他从报社老总的位置辞职后,自己搞了一个科考探险俱乐部,采访结束后想了半天,跟人家说,可以寄一张明信片吗?黎宇宇满口答应,我也认真地写了地址给他,可是直到两年后在另一个场合偶遇,问起明信片,他急火火地对我说:“地址没带上,就寄到自己的公司了,已经到了呢,下次给你。
嗯,只拖不欠只拖不欠。”
这个“只拖不欠”
,好像一下子又拖了两三年,还是后来他找公司同事重新问了我的地址,再次寄了给我。
对于这张如此遥远又如此辗转而得的明信片,珍视是必然的,所以至今它仍然放在我办公室的桌上,偶尔抬头看看,就会觉得,世事是如此的奇妙呢,七八年前哪里敢去奢想自己也可以去南极啊,可是现在,我也成了那个使劲忽悠朋友们一定要去南极的人了。
去年12月在南极船上的10天,主办方一再告诉大家,可以在洛克港寄明信片,也可以把明信片交给船方代寄,而且,洛克港的邮戳居然也被万能的主办方借到了船上。
更重要的是,主办方还特别印制了本次南极团的限量版明信片,上头赫然有“中国国家地理号首航南极”
的字样,每个人有5张呢,那么,为什么不寄?哪怕听说送达率还不到50%,可是,这里是南极啊,此生还有可能再来第二次吗?
我把5张明信片认真地摊在床上,想:它们应该给谁?
第一张当然是给儿子,我写了一句话:“以后你必须要来南极看看。”
当“必须要来”
这个概念一旦以文字的方式存在之后,在极地本已变得很浆糊的脑子,就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字词了,于是,另外4张给朋友们的,一律也都是“必须要来”
,最多加几个诸如“带上小馒头来”
这样的字眼。
第一次如此郑重地面对即将从最遥远的地方寄回中国的明信片,想来想去,真的,什么话都不如“必须要来”
这几个字贴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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