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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愈益激化,各自申述理由,你来我往,像扔出一只只臭鸡蛋,劈啪作响。
“耳语者”
环顾四周,然后点头。
鲁迪见淡黄头发男子那张惨白而呆滞的脸迎着他过来,旋即对他猛然一推,出乎他的意料。
鲁迪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重新平衡身体,但接着便是“咚”
的一声,沉闷地落入海港的咸水里。
淡黄头发的男子和“耳语者”
慌忙回到吉普车上。
阿尔贝特-希尔歇气喘吁吁地向他们奔去。
“哎!
你们没看见?鲁迪落水了。
你们干的好事,他会淹死的!”
吉普车突然启动,对着希尔歇冲过去。
鲁迪尽管极力浮在水面,却根本不能靠近老码头生锈的梯子。
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想抓住某个东西,但全是徒劳。
一个浮标也没有支撑住他。
他被易北河的潮水一次次卷到水下。
他咳嗽着,呼哧呼哧地喘气,绝望中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使头部保持在油腻的脏水上面。
这时,他突然听见老友高声呼唤救命,同时还听见一辆开动的汽车轮胎胡乱转动的声响。
阿尔贝特-希尔歇出于本能尽快地后退,上了自己的汽车。
当他转动点火开关的钥匙时,启动装置只是发出微弱的沙哑声响,可那吉普车已朝他冲过来了。
一个几乎感觉不到的抖动震颤老福特车的车身。
阿尔贝特-希尔歇发觉,他的车被推动着慢慢后退。
他用力死死地蹬住制动装置。
吉普车的司机开足油门。
空气里满是轮胎橡胶的糊味,老福特车慢慢从河沿上翻到河里去了。
鲁迪-克朗佐夫溺水,喘气,呛咳,感到力气越来越小,但还是不放弃求生的希望。
克朗佐夫可不像在河边长大的那一类人啊。
河水把他冲到航道里,渐离渐远,又把他抛到波峰浪尖。
他竭力想让人发现他,但仍是白费劲儿。
几只觅食的海鸥尖叫着,悬浮在他的头顶;几只小汽艇和驳船突突突地驶过,对他一无所知。
在这汹涌的潮水里,一个人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连鬼都不知道,难道这就是结局吗?
在一条疏于管理的滨河大街上,有几个小男孩在踢足球,其中一个听到了半窒息的叫喊声,便冲到岸边。
小孩看见一个人头咕噜咕噜地在水里时沉时浮,口吐河水,竭力使自己浮在水面上,大叫:“救命啊!
我要淹死啦!
救命!
救命啊!”
小男孩这时也叫,目的是把人们的注意力引过来:“那儿,一个人快要淹死啦,一个人快要淹死啦!”
他紧盯着鲁迪漂浮的身体,沿河岸奔跑。
鲁迪已无力呼救,一会儿沉,一会儿浮,接着又咕嗜咕噜地沉到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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