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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弟子见了沈修止,连忙恭敬唤道:“沈师兄。”
沈修止眉眼依旧清冷,闻言微微颔首,脚下未停往前走去。
弟子见沈修止走远,连忙拍着胸口看向另一个,“沈师兄今日怎么从这处过,可吓了我一跳,好在我们刚头没说些昏头胡话叫他听见。”
“可不就是,刚头我心差点从嗓子眼跳出来,早间诵的全忘了,好在今日不是上师兄的早课。”
似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道中玉树沈修止,这原倒也不稀奇,他这样的人哪一世不是人中翘楚,既在这处,就该是沈修止。
可惜命数短浅,人生才刚刚开始就截然而止,永远是个顿号,便是翘楚又如何?
似玉脚下不停,越发好奇他一会儿是怎么个自尽法,先头那七七四十九世,他可从来没有重复过,也算是用心钻研的人才了,虽然方向不大对……
头先两名弟子见似玉妖妖娆娆地跟着,不由相视一眼,眼露惊愕,沈师兄面皮生得好毋庸置疑,可性子却极为冷淡,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不是谁都受得住的。
这么久以来,还真没见过哪个敢这么没脸没皮追着沈师兄跑的。
似玉却没察觉有什么不妥,见跟着的距离有些远,还小跑几步追近了些。
前头的沈修止终是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目光清冷至极,叫人心中蓦然一紧,“不要再跟着我。”
这话可谓极伤自尊,寻常姑娘脸皮薄,可架不住这般眼神语气,早早奔逃了。
可似玉不同,她是看着他死的,论交情,和看着他长大也没什么区别,按凡间的规矩来算,应当是长了好几辈的长者,自然没觉出什么不对。
这般被拒,她心中还有些失落,都说凡人心思易变,这人也终究是变了,以前都是让她目送着走的,现下倒想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寻短见了,好是生分……
“沈师兄,你回来啦?”
尤醨与施梓漆一道从远处走来,一眼便看见了沈修止,连忙往这处快步走来,一见似玉,当即便认出了她,“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进来的?!”
这一番厉声质问仿佛将似玉当成了宵小之辈,十分敌视。
早起的弟子也纷纷往这处靠近,见了沈修止也大抵猜到了什么事,想来又是个痴心错付的女儿家。
远处施梓漆慢慢走近,看了一眼沈修止,又将目光投向了似玉。
似玉见她误会了,连忙拿起扫帚示意,“我是来扫除的杂役。”
“杂役?”
尤醨只觉荒唐,也不知那些管事眼神往哪摆,这样子的人竟也招了进来,还不要面皮地跟着沈师兄后头!
尤醨看似玉越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既然是杂役,为何不去做活,大清早在这里晃荡,生怕别人看不见你不成?!”
这话里有话,众人看着似玉,越发觉着这心思不正。
似玉哪里知晓这些,只得伸手指向沈修止,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就是看他眼熟,一不留神便到了这一处。”
众人闻言目瞪口呆,不想这女子竟这般坦白,沈修止眉间微敛,似乎极为不喜。
尤醨一时语塞,她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的女人,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就说出这样的话来勾搭人。
施梓漆闻言未语,只上前一步看向沈修止,“师兄可认识此人?”
沈修止看着似玉眼中没有多余的情绪,薄唇微动,吐出的字半点不近人情,“没见过。”
言罢,便没再理会任何人,自顾自转身离去了。
似玉收回了指头,石头心有些被伤到。
尤醨见状不屑一笑,阴阳怪气嘲讽道:“可真是会使手段,做不了弟子便要做杂役,死活非要赖着这处是罢,真不知存得什么歪心?”
“醨儿,莫要妄言。”
施梓漆开口阻止,又看向垂着眼怅然若失的似玉,“这一次便算了,你回去干活罢,往后若是再发生擅离职守,你便去自行去请辞罢。”
似玉不想这样跟着看一眼,便连饭碗都险些保不住,一时赶忙冲着施梓漆点点头,转身离开时心中虽有遗憾不能送这人最后一程,但也没法子,现下保住饭碗才是她的要紧事。
尤醨见她离开时还依依不舍的神情,气得直剁了一下脚,“师姐,我哪里说错了,你看看她,一个劲儿地卖弄风骚,半点不要脸皮,万一迷惑了沈师兄怎么办?”
这事牵扯了沈修止,若说得不好难免误了他的清誉,且沈修止为人方正,行教极为严苛,若是知晓他们多嘴多舌,擅论闲话是非,必然不会姑息,是以周遭弟子也不敢说什么,纷纷当作没听见般避开了尤醨,当作什么也没听见。
尤醨见没人附和当即心慌了,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她看向施梓漆,“师姐,我明明没有说错呀,这女人本就不三不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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