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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溪这才开始流泪,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好半日,她才抿抿唇,哑着声音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门铃声停了下来,秦溪听着那边他轻浅的呼吸,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泡进了酸水里,胀得发痛。
他似乎也终于冷静了下来,问:“你不是想吃夜宵吗?我给你送来了,你开门。”
这天外飞来的话题,令她怔了怔,过了片刻才恍然,他是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来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安全。
她不由得笑了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心口处一阵一阵地抽痛,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温和地答说:“我不想吃夜宵,我也没事,你回家吧。”
叶明诚默然,过了会又问:“你在家里?”
秦溪点头,醒悟到他看不见,又忙说:“是。”
“那你开门,我在你家门口。”
知道她是真的没有危险,叶明诚的声音不再那么紧绷,但却带着令她无法拒绝的不容置疑,“快一点,你知道的,既然我来都来了,见不到你,我不会走的。”
大概是怕她真有意要将他关在门外面,他又说,“我带了人过来,要破你家这么一扇门进来,还是很容易的。”
……
秦溪无语,只得拢了拢衣服起身去开门,走下床后她顺手拿镜子照了照,里面的自己实在是难看:头发散乱,额角带伤,嘴唇青白,眼神惊惶,半张被打的脸还肿得老高……这样的她,就算是想掩饰都掩饰不来。
说起来,这么多年里,除了那一回,易剑还是第一次在她脸上身上留下这么明显的外伤。
她轻轻抚了抚痛处,就耽搁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门上就传来巨响,显见是在外面等得不耐烦的叶明诚,终于要破门进来了。
深更半夜的,他这是想要惹怒全楼么?
秦溪无奈苦笑,草草修饰了一下跑去门边,临开门的时候她又看了一眼谭秋屋里,这才发现都闹成这样了,她那边居然连点动静都没有。
她有些担心易剑对她做了什么,但此时,她更担心叶明诚真会把她的门拆掉,于是忙不迭地将门打开了。
好在踢门那人见受力不对,下意识地收了脚,不然的话,只怕她又有一场罪受。
门开之后,那人很自觉地退回到了叶明诚身后。
他走上前来,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的伤,捏起她的下巴轻轻抚了抚上面的痕迹,眼里的风暴越积越大,声音沉沉地问:“是怎么回事?”
“……我想搬东西,不小心砸了一下……”
叶明诚冷冷地哼了一声,放开她就往屋里走,厨房、洗手间、阳台、她的卧室,甚至是谭秋睡觉的地方都被他推开门检查了一遍。
秦溪也由着他,自顾自进厨房开了火煮鸡蛋,又从冰箱里取了冰块拿布包着,慢慢地贴在脸上冷敷。
等蛋煮好后她回到客厅,发现叶明诚带来的人都已经走了,只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生闷气。
秦溪不想招惹他,这时候心情恶劣更不想他来招惹自己,去谭秋屋里发现她呼吸平稳后就坐在一边慢慢地替自己的伤处滚着鸡蛋。
今日伤得够重,不说后脑那处疼得钻心,就是额角那都被撞起了好大一个肿包,热热的鸡蛋滚上去,像是有针在细细密密地扎。
叶明诚坐了半晌,见她真是没搭理自己的意思,又忍不住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鸡蛋,一边帮忙一边粗声粗气地问:“我这么着急跑过来,你就这样对我么?”
秦溪顿了顿,说:“谢谢你。”
“我不要你说谢谢。”
他伸出手,指尖点在她受伤的地方,微微用力压了压,“告诉我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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