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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可经不住熬夜,去什么地方睡一宿吧。”
“恐怕不成。
彩月姐姐要伴灵守夜,她害怕呢。”
“彩月害怕,你不害怕么?”
“我不怕。
夫人是个好人,她对我好,不会吓我的。”
景天没想到茵陈竟然比她年长的彩月还要沉稳些。
茵陈在黑暗中将刚才踢翻的凳子搬了起来,便坐下了,和景天挨得极近。
“大爷,今天发生的事,总让我想起以前的事。
经历了几桩,我倒一点也不怕。
夫人的好我自然记得,为她落泪也应该。
只是我又想起三岁那年娘走的事来,我以为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今天却突然都清晰的记了起来。”
黑夜里听着茵陈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景天知道她心里难过,按着她的肩头说:“我和你一样,都是没爹没娘的人。
娘走的时候我还在家,爹走的时候是个什么情景我一点也不知。
不过是凭着大姐的诉说,零星的拼凑了些,可总形不成完整的画面。
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茵陈沉默了片刻,她看不清景天的脸,心想他此刻或许和自己一样,都带着忧伤和怀念吧。
她不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黑夜里两个人,能够坐在一起说些贴心的话。
让茵陈觉得温暖窝心。
这样的场景在两年前似乎还是常态,那时候她还和徐大爷挤在一床,到了夜里时常谈天说地。
那时候她还怕黑。
如今分了床,分了房。
像这样的聊天似乎少了许多。
景天见茵陈沉默着不开口,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只当她是累了,便道:“你也去找个地儿打个盹儿吧。”
茵陈摇摇头:“大爷,以前娘走的时候。
爹爹只是告诉我娘睡着了。
我以为娘还会再醒过来。
就一直坐在床边守着她,可守了那么久,还是一点反映都没有。
后来爹爹和弟弟也走了,我也当他们是睡沉了,可终究都没醒过来。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什么是死,只当是他们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而已,总有一天会清醒的。
大爷,我七岁的时候不得不从家里跑了出来,幸好遇见了你,这世上再没别的人可以依靠,是大爷你给了我一切。
我怕,小爹爹……”
茵陈后面的话不敢说出口。
她知道大爷长她不少岁,倘或有一天也是这样的一睡不醒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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