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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月光笼罩着院落,庑廊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屋檐下的铁马叮当作响。
阮瑾年从睡梦中醒来,她睁开眼睛看到荣安公主坐在床头的贵妃榻上默然流泪,她身边的谢嬷嬷劝慰道:“夫人,您要节哀保重身子才是。”
荣安公主捂着眼睛,眼泪顺着手指流出来,她哭道:“我现在都还记得出阁那天夜里文吉敬酒去了,若云把两块绿豆酥举到我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睛怯懦的望着我的样子。
那时候她比草哥儿还小,又乖又可爱,心地却善良得让我都觉得羞愧。”
谢嬷嬷也抹了把眼泪道:“咱们家大姑娘是最善良不过的人了,说不得她这一走是上天成仙去了,夫人您要想开些。”
荣安公主哭道:“若云虽说是小姑子,但在我心里和女儿也差不多了。
她走了,我竟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你让我怎么想得开!”
她吸了口气,继续哭道:“而且这都怨我呀,要是三年前她生草哥儿的时候我来了,我是必定不会让她再在这火坑里熬着的。”
谢嬷嬷劝道:“夫人您别自责了,您身为公主行动本就不自由。
三年您求了皇上皇后好几天他们才同意您出京城,谁曾想临走时皇上竟然病重了,您也是没办法啊。”
荣安公主抹了抹眼泪,道:“话虽这么说,但我一想到三年前要是我来了,说不定若云就不会死了,我这心里就忍不住后悔难受。”
谢嬷嬷劝道:“夫人,您可千万别这样想。
大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走了,都怪潘氏那个老虔婆,要不是她日日夜夜的磋磨,咱们大姑娘那么好的身体又怎么会现在就熬得油尽灯枯了。”
荣安公主抓着扶手凌厉的道:“若云是个聪明又坚强的孩子,要只是潘氏的磋磨,她肯定能应付的很好。
怨就怨我和文吉看走了眼,没想阮安竟然是个这么狼心狗肺的东西。
若云要不是伤透了心,又怎么会年轻轻轻就想到把棺木都准备好。”
阮瑾年眯着眼睛看到荣安公主转身看了过来,赶紧闭紧了眼睛。
荣安公主摸了摸阮瑾年,又摸了摸阮瑾厚的小脸,心疼的道:“孩子们还这么小,若云走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不舍。”
阮瑾年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控制流出了眼泪。
荣安公主又说:“嬷嬷,我想带他们姐弟俩回辅国公府。”
谢嬷嬷点头道:“夫人要是这么做,国公爷肯定会很高兴的。”
荣安公主敏感的看向谢嬷嬷,淡淡的笑道:“嬷嬷,你想多了,文吉不是那样的人。”
谢嬷嬷有些无措的摸了摸衣裳道:“奴婢是看看多了觉得心寒,想当初大姑爷对咱们姑娘那是千般体贴万般宠爱,可这才过了几年,妾侍庶出的儿女都有了。”
荣安公主不屑的道:“阮安哪里配和文吉相提并论。”
谢嬷嬷叹道:“是啊,咱们国公爷对夫人二十年如一日,身边别说妾侍了,就连个通房丫头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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