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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阮雪音踏入采露殿不久,那边厢纪晚苓入了挽澜殿。
“父亲听闻君上病症,很是忧心。
尤其对于珮夫人会医治一事,父亲说——”
“不是说好了,此事不要外传?”
顾星朗蹙眉,“你可是把来龙去脉都说了?”
纪晚苓一抿嘴,抬眼直视他,“你这病来得蹊跷,太医局无人会治,她一上来就能对症,彼时看着如此危急情形,五日便叫你痊愈,你真的不查?”
“查不查,怎么做,朕自会处理。”
他换了“朕”
,显然动气,“你要我说几次,这些事情,你不要管。”
“这不是前朝事,是后宫事。
君上龙体受损,事出蹊跷,我身为四夫人之首,不能不过问。”
顾星朗看她半刻,“那老师是怎么知道的?我四日不上朝,只称抱恙,如今好了,自然无人再问。
老师忧心什么,又如何知道我的病症?”
纪晚苓语塞。
“后庭向前朝递消息,你可知是何罪?”
他声音微冷,这般语气极少出现在他和她的对话里。
纪晚苓自知理亏,缓了语意,“此事是我做得不妥。
但纪氏几代忠良,当初是随太祖陛下打江山的,哪怕我向父亲言及此事,父亲忧虑,也是一心为你,又不会有其他心思。”
“道理是道理,情分是情分,但规矩是规矩。”
顾星朗也缓了语意,“且不说此事我已明令不可外传。
就是我不介意,若让其他人知晓你向相国府传递宫内消息,你有几张嘴说得清?纪氏满门,甚至可能因此获罪。”
纪晚苓有些愕然看他。
顾星朗不忍,柔声道:“晚苓,你或许还未完全适应,如今我已经不是九皇子,你也不是纪家大小姐。
我为君,你为夫人,你如今对老师说的任何话,都不再是你从前在宫里玩了半日、回去讲的那些轶闻趣事。
它们全都变成了禁忌。”
纪晚苓面色微白,半晌道:“是啊,当初我一心为磊哥哥的事入宫,做了夫人,其实从未认真考量过。
这已经是一项不可逆的选择。”
顾星朗默然,许久之后方开口:
“这件事我也有错。
那时候老师说你自请入宫,我只顾高兴,并不曾多想,你钟情三哥多年,怎会突然愿意来我身边?我只道是,时过境迁,你到底想通了,且对我,总算有多年情谊。”
倘若在过去,这番话他未必说得出。
但一件事存在太久,年年月月于脑中心中发酵,总有一日能面对、接受、坦然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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